伴随着怒吼，桌上的瓷器坠地发出刺耳的声音，粉身碎骨。

“娘，你这是怎么了？何事要你发这么大的火？”

秦妙人只觉得身心俱疲，扶着椅子就坐下了。

“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偷我的首饰，真是疯了！是我对下人太仁慈了，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别生气了，大不了辞退就好了。”

＂哎秦母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爹被抓，府上连个主事的也没有，这些下人有恃无恐，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对了，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不是去找唐芸儿的么？怎么样了？”

怎么样？抛却了自尊，还是一无所获。

秦夫人见她不吱声，火气又上来了。

“我就说，区区一个庶女，能有什么本事救你爹？那可是刑部大牢，就算她同当朝王爷私交甚笃，人家也未必愿意帮这个忙，何况，之前你们还因为宋韩有过节。”

是啊，她不过是个商贾庶女，为什么能叫前朝驸马爷、当朝王爷挖空心思讨她欢心？

耳边忽然响起程若霏白天同她说的那些话，秦妙人头更疼了。

“对了妙人，宋韩现在不是在贡院任职么，虽然官不大，但他不是很得参详官的赏识么？你让他找人疏通疏通，说不定——”

“娘，”秦妙人打断她，“我与宋韩分手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今日同宋韩说清楚了，我们分手了。”

“你怎么能犯傻分手呢！＂秦夫人气急，上来推了秦妙人一把，“他对你痴心一片，为娘看得出来，肯定是你不识抬举，哎！你快去将他哄回来！”

若不是家教良好，秦妙人真想大声吼回去，他痴心一片个屁！

“多说无益，他并没你想得那样好，已然移情别恋了。总之，如今我们突逢劫难，他只愿袖手旁观。”

“移情别恋？谁？唐芸儿吗？＂

秦妙人没说话，秦夫人便当她是默认了。

“你说你啊！娘上次去唐家的宝石铺子见过她，那丫头一脸的狐魅相！你竟然还送上门让她折辱！”

秦妙人懒得同秦夫人解释，想到今日在鹊桥边看见的那一幕，转而问道：“先不说了，娘，咱们家的账本在哪儿？我是说，真正的账本。”

“什么真的假的？”秦夫人眼神闪烁了两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娘，事到如今，有些事就别瞒着我了，你若想救爹，就别藏着掖着。”

“这跟救你爹有什么关系？这些账本要是落入有心人手里，你爹命就要没了！”

秦妙人愣了愣，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她，“这么说，你知道账本的事情，也知道在哪儿？”

秦夫人慌忙用手捂着嘴，惊觉自己失言赶忙拉着秦妙人往后院走。

进了厢房的门，秦夫人做贼心虚地左右瞧了瞧，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关了房门，压低声音道：＂账本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秦妙人原本还存了一丝丝的希冀，她宁愿相信家中并没有这些东西，然而，秦母的反应像是在她心上插了一刀。

“唐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