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即刻歪了歪头做出反应,在说不出喜怒的情绪之间,半真半假的调笑与讥讽张口就来。
“你的话我也悉数奉还——我劝你别把话说得太满。你怎么知道水门会把我强留在木叶?从最开始他就知道我会怎样去选择,相关的谈话也进行过不止一次,只不过从来都没有实质上的意义。旗木卡卡西,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在木叶的这十年里,我的想法从一而终,从未有过片刻的动摇,改变更是无从谈起。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可以竭尽全力地向那个方向去靠近——说实在的,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翻涌的气血使人气短,我喘了口气,捏紧了摆在桌上的十指。
“你们担心仇恨会蒙蔽我的双眼,担心一切后路都被我自己所斩断,担心我的结局是失去理智自取灭亡——可我的状况真的——”
我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原本稳坐的卡卡西突然暴起扑向了我,而我没能及时避开。这对我而言本并不困难,但我情绪有些激动且对这个白发的小子——不,是少年毫无防备,以至于一时居然愣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一息之间贴了过来。我看得出来——他当然没有恶意,却裹挟着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怒气,他的双手伸向我的脸,却绝对不是攻击的架势。
冰凉的温度贴上我的下巴,继而是嘴唇和鼻底,所有没能吐出的话都被就此捂回了喉间,目之所及的房屋装修也飞速下移,仿佛一块被扯走的景布般一路变换,直到我看见天花板才终于停止。
伴随变换停止的还有一声清脆的“砰”。
后脑勺撞到地面的疼痛这才后知后觉地扩散开来,这一下瓷实得我几乎要倒吸一口凉气,但紧接着我又觉得胸口一重,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我连咳嗽都咳不出来。我下意识地目露凶光低头一看——你突然扑过来捂住我的嘴还趴在我身上是想干什么?!
然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对我的反应毫无反应,他依然用力捂着我的嘴——那只手很凉,还有些潮乎乎的,大概是不知何时出来的手汗——同时瞪大了眼睛,用怒火犹存的眼神死死盯住了我:
“你不要再说了,你想多了,全都不对。你……太自大了,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很简单,就是你的复仇,没有问题,我接受,但是我绝不希望看到你……死去。”
“……现在我说明白了吗?我只是不想你死,我希望的是不管你复仇成功与否,你都能活着。”
“八坂照河,现在你听明白了吗?”
捂住我嘴的手掌缓缓拿开,而我却愣愣地躺在地上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我有些茫然地注视着本该在我头顶的天花板,一时之间大脑空空,就连后脑处的钝痛也感受不到了。
倒是胸口处的窒息感一直都在。
我转了转眼睛,不出意料地在视野的边缘看到了放大的卡卡西的脸。他一手撑在我的身侧,一手撑在我的胸口,看起来就是个很艰难的姿势,大概也不能怪他压得我呼吸困难。
“喂,给我回答。”
在卡卡西第三次逼问的时候,我抬起双臂,稳稳地环住了他的肩背。
注视着天花板,我的声线稳稳地给出了回答:“好。”
……
“八坂照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说。”
“假如我从一开始就不同意、不理解,你要怎么做?”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那你根本就没有必要问我吧,卡卡西,你是知道的,我只是在‘告诉’你们而已。你们是很重要,但在这件事上,你们的意见并不重要。”
“……的确是你的风格,八坂照河,像你这样独断专行的人……你只是看似尊重地给我们选择,但那选择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你自己早就做好了决定,根本容不下他人的劝阻。从语言到行为都是如此。八坂照河,你,言行一致,某种程度上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的‘品德’。我——我做不到这一点,我甚至都做不到你的五分之一。”
“……”
“像刚才那样,我可以模仿你讲话时的语气,模仿你讲话时嘲讽的神情,模仿你抛出选择题时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惹人生厌的态度,但这还是差得太多了。”
“……”
“我学习不到你的独断专行和你的果决的内核……可能永远都学习不到,永远都没法做到像你一样衡量、决断、坚定执行、一往无前……但是我并不觉得遗憾。”
我没有给他回答,于是卡卡西说完便住了嘴,不再讲话。
我的内心也恢复了如水的平静。
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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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状态不错,肝到三点多一口气码出来了(草
好,写到这里,我已经差不多把照河当下的状态通过一直以来都陪伴在身边的卡卡西之口描述了出来,即表里如一的“独断专行”,和没有说出口的冷酷,而为了隐晦地表述这一点,照河他“毫无波澜”。
他的确就是这样的人啊,找到了目标便要坚定不移地去做,去靠拢,他依然冷静清醒,对人生有差不多的规划,但该做的事他也必然会去了结。他或许会像尖刀一样穿刺自己的命运,但也注定因此而错过许多,希望身边的人能够改变他。
(事实上写到这里,除了最初的总纲不变之外细纲已经全部跑偏,角色性格也与最初相去甚远,所以……全靠发挥x)
感情线有了新的进展!血继的信息也快要揭露了!
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