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只要她还没变(1 / 2)

只不过,他就算是在心有不甘也没什么办法可言,只能一个人憋着些气,直到次日天明。

近来因着威远候一事,他们早就忙得不成样,昨儿也是好不容易才偷来的一点点时日,直到半夜,他哄着沈阮睡去,还起身去了书房处理事务,到天亮才归。

清晨,天光才微亮。

沈阮醒来时,就见着傅清辞正睡在她身侧,只是被褥一侧尚冷,并不像是昨儿有人在这儿睡过的模样。

她目光一寸寸的往上,最后落在傅清辞的眼睑下,那儿有一圈不要明显的青黑。

显而易见,昨儿这人并没好生生同她一起歇着。

沈阮本是想起身的,可见着傅清辞这样,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正一点点的变得柔软。

她便又重新躺回去,在她身子挨在被褥的那一霎,一只手臂从一侧伸过来,准确无误的搂上她的腰。

与此同时,从她头顶上传来一道清淡冷漠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粗哑。

“这又不是在镇国公府,你也不需早起,再陪我睡一会儿。”

闻言,沈阮倒是没什么意见,那微微的清醒于她而言仿佛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她闭上眼,又一次心安理得的睡去。

只是等她再次醒来时,枕边的的确确是余温不存,诺大的屋内只余下她与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

沈阮让她们给自己端来了洗漱用器具,刚换好衣裳,周书衍的身影从院子前一闪而过。

她疾步走至廊下,可瞧见的也不

过是一抹翩跹的衣角,与远处的绿意几乎是融为一体。

“你们主子,今儿可有出府?”沈阮转头看向跟在她身后的两位婆子。

两位婆子对视一眼后,整齐地摇摇头。

也不知所表达的意思是还没出府,还是不知晓有没有出府。

沈阮也不太指望两人真的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她倚在那,偏头看向两个婆子:“替我备一辆马车,这件事总可以办到吧!”

这件事是昨儿主子交代过她们的,两位婆子自然也不会含糊,一人点头走了出去,另一人则留在这儿听她吩咐。

马车很快就备好。

沈阮翻出昨儿带的帷幕后,便马不停蹄得出了府。

只是她这儿刚走,立即就有人跑去书房给傅清辞报了信。

“你家这位小娘子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快,都知道你就在府中,却硬是没来瞧你一眼。”周书衍翘腿坐在凳子上,出声便是一通讽刺。

傅清辞并不为之所动,只道:“昨儿软软便与我说过要出府一趟。”

言下之意便是,他自然是知晓她今儿要出府的。

“我也不过是说一两句而已,你怎么就护上了。”周书衍啧啧一笑着调侃,“不过沈阮初来盛京不久,你不寻个人陪着她吗?”

“不需要。”傅清辞漠声说道,“继续吧。”

听见傅清辞的话,周书衍这才重新正了脸色,开始同他说及自个今儿来这儿时的目的。

半个时辰后。

沈阮终是赶到了一处荒僻的宅

子前。

“你先回吧,我一会儿自个回府就是。”沈阮从马车上下来后,对着赶车的车夫说了一句后,便将帷幕重新戴好,寻着那条有些偏窄的小巷子进去。

这儿不单单是宅子荒凉,就连这条小巷子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僻清寂。

当沈阮敲开那扇有些腐朽的大门时,一个小童便从门口伸了出来:“请问姐姐有事吗?”

这位小童便是那日,沈阮与骆闻息一同来此时所见着的那个。

沈阮见着他,便将自己的帷幕掀上去,对着那小童一笑:“是我呀!你还记得姐姐吗?”

小童愣了片刻,随即点点头,一边使出劲将门推开让沈阮进去,一边扭头朝着里大喊:“是姐姐来了!阿大你快去找哥哥!”

说话间,沈阮已经完全进来,她反手将大门关上,转而拉住了小童的手:“你哥哥此时可在府中?”

“不在!”

小童摇摇头:“不是阿大可以找到哥哥的,姐姐你在这儿稍微等一等便好。”

“在这儿等吗?”沈阮刚问完后,就见里面走出一个身形高大,面容粗狂的男子:“请问,是沈姑娘吗?”

“是。”

男子拱手道:“主子吩咐了,若是沈姑娘来此,便请沈姑娘在大堂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给找主子。”

“好,大堂在哪?”

“还请沈姑娘先随小的来。”

这处宅子置办的是真的荒凉,就像是当年的冷宫一般。

这一路过去,宅子虽是大,却并无任

何的景物,就算是有,大多也都枯死在一侧,整个宅子里完全呈现出一种枯败凋零之景。

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因此而蒙上一层灰败。

这种景调给沈阮的感觉便是非常不舒服,明明此处宽阔大气,却给人一种压抑窒息之感。

这种感觉,直到沈阮坐在大堂内喝茶时,也一直都没消退下去。

小童已经被人给带了出去,正在院子里玩耍,他好像已经非常适应这儿的环境,笑声是持续不断的从院子中传来,为这儿阴霾的大堂内带来一抹亮色。

沈阮快喝完一壶茶时,骆闻息这才匆匆赶来。

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醒来的,身上还带着能闻见的脂粉香,衣衫不整也就罢了,偏生衣裳上还有女儿家的胭脂水粉。

整个就一风流浪子的模样。

“坐。”见着骆闻息站在门槛后,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进来,沈阮便微抬着下颌示意他进来坐到自己的对面。

骆闻息是听见她开了口后,这才忙不迭的重新将衣裳穿戴整齐,一边慌里慌张的进来。

“你如今性子可真是改变了很多。”刚一坐定,骆闻息便听见沈阮的声音。

也不知这一声是不是在嘲讽他如今没个样子,但骆闻息倒是觉着无所谓,他衣裳穿戴整齐后,这才规矩在沈阮的对面重新坐下。

“你说说你,要来怎么不提前与我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不是吗?”

沈阮道:“若是提前说了,岂不是就见不着你的

荒唐了。”

“我的荒唐事迹可不少,你在盛京城随意找个人问问便知晓。”骆闻息挥手让人重新给他上了一壶茶水来。

茶水很快就端上来,骆闻息赶忙倒了一盏用来漱口,直到嘴里的酒味变淡后,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便打算这一辈子都这般过了吗?”

骆闻息神色浑不在意的神色一凝,他抬头看向沈阮,半响后,自嘲着笑着用手指向自己:“你说我?”

“不然呢?”

“其实这般也挺好的,不是吗?”骆闻息笑着,眉眼却是十分自然的舒展开,好像他如今真的很满意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

沈阮看着面前这人,神色却是一恍惚。

原先,他不是这样的。

他从不会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人前,也从不会喝得烂醉,更不会在花楼中同女子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