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这日子便如白马过隙,须臾间,便已到秋日。
秋日一到,便离秋闱不远。
是以这些日子,傅清辞可谓是卯足了紧一心栽在课业上,几乎是将书房当成了起居的寝居,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沈阮都极少见着他。
“少夫人。”绿腰卷帘从外面进来时,就见着沈阮正躺仰躺在罗汉床上,正翻看着手中的手绢,上面绣着一只芙蓉花。
绿腰凑过过去看了眼后,才笑道:“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手绢,绣的还挺精致的。”
沈阮将手绢展开在绿腰面前晃了晃:“这是大嫂嫂绣的,我没想着大嫂嫂的手艺竟然会这般好。”
“不过好在你们七公子不嫌弃我。”
“虽说少夫人的女红一般,但少夫人长得好看。”绿腰的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似的,说起来话是甜滋滋的。
沈阮将手绢给收起来,放在一侧:“晚膳已经备好了吗?”
“是。”
“命人给七公子送去了吗?”
绿腰道:“奴婢已经让寻月给七公子送去了。”
听见寻月的名字,沈阮心头稍稍安定了些:“如今秋闱在即,你们七公子可是消瘦不少,近来便让红桃她们多做些七公子爱吃的。”
“是,不过就算少夫人不吩咐,奴婢们也会这样做的。”绿腰笑着,替沈阮换了一盏茶,“只是这膳食好说,但七公子几乎每日宿在书房,那也不是个事呀!少夫人还是得多劝劝七公子。”
“我知晓。”
沈
阮颔首:“如今府中参与此次秋闱的,还有哪几位公子?”
绿腰略一笑,便说道:“今年参加秋闱的,府中除了七公子外,也就只有三公子和六公子了。”
“四公子呢?”
“四公子走得并非仕途,是以四公子不参加秋闱。”
沈阮好奇道:“四公子为何不愿走仕途?”
绿腰道:“四公子生平最大的愿望是有朝一日可入行伍,像这种笔杆子的事,四公子说是无趣的很,是以并不愿走仕途。”
“原是这样,不过行伍可是累得很,你们四公子身娇体贵的,受得了这一份苦吗?”沈阮戳着茶盏,随意地与绿腰说道。
“奴婢觉着,自然是自个选的路,就算是再苦再累,那也是自个的事了。”绿腰道,“不过少夫人今儿怎么问起这些呢?”
“哎,闲的。”沈阮叹气,“你们七公子成日忙着课业,我都快无聊死了。”
“要是少夫人觉着无聊,可去春水苑找大少夫人聊聊天的。”
沈阮闻言却是摇头:“如今,大嫂嫂跟着母亲学习如何管家,我去那作甚?招人嫌吗吗?”
绿腰被沈阮说的话给逗得一笑:“那要不,少夫人去老夫人哪?老夫人可是很喜欢少夫人,若是见你去了,必定会非常开心的。”
“祖母那我自是愿意的,可八妹妹在那呐!”沈阮叹着气,用手支棱着下颌,又开口说道,“你又不是不知,你们这位八姑娘瞧我不顺眼,明里暗
里的都不知给我使了多少绊子,我才不要凑到她跟前去,自讨没趣。”
绿腰笑得眉眼柔和:“少夫人这模样,倒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似之前看老成持重的样,奴婢见着也心生欢喜。”
沈阮闻言一笑:“说来,秋闱也就只剩半月了,对了,护膝可曾做好?”
“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绿腰说道,“想来很快就来做好,不过少夫人为何要做护膝?”
“秋日寒凉,夜里尤甚,备几副给你们七公子带着,免得受冻。”沈阮说着,喝了口,“你今儿泡的这茶不错,是什么茶?”
绿腰不太明白沈阮是怎么从之前的那个问题跳到另一个问题的,但还是如实答道:“是府中小厮才采买进来的,奴婢也不知晓是什么茶。”
“这样。”沈阮点点头后,其余的话是一个字都没说,“将这茶泡一壶给七公子送去。”
“是。”
绿腰领命而去,沈阮百无聊赖的推开窗扇,院子内的风景在此时可以说是一览无疑。
秭归院向来人少,所以此刻院中清静,风景独好。
只是……
沈阮瞧着突然冒出来,就站在廊下她窗扇边的骆闻息,忍不住歪了歪头:“骆公子。”
骆闻息见着她,率先一笑:“原来是沈姑娘啊!好巧啊!怪不得我说今儿这日头怎么就这么好!这一早呀,还有喜鹊在我院中的枝头叫唤。”
沈阮:“骆公子,这儿是镇国公府,秭归院,您说巧不巧,
我还正好住这儿了!”
骆闻息打着扇,就像是没听见沈阮的这句讽刺一样,他伸手撑在窗沿边上,将脸往里面凑着:“沈阮,你成日呆在府中,不觉着无趣吗?”
“要不要,我带你去出去逛逛?”
“骆公子。”沈阮对此多少是有几分无语,“我夫君可在呢!”
“他在如何,他不在又如何!”骆闻息并没将此当一回事,桀骜俊美的眉眼间带着轻慢的笑,“成个婚而已,又不是将自个卖给他了。”
“沈阮对此也只是微挑着秀眉:“骆公子,虽说你这话没错,但我就是乐意黏在我夫君身边。”
“像你这样没有成婚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骆闻息被沈阮这一番话给刺得有几分无奈,就在他想要伸手去揪沈阮的脸时,却被里面的人给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