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
沈阮稍稍一愣,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从傅清辞这儿得到这么一个消息,她顿时笑得眉眼生花,那眼眸中璀璨的星子比窗扇外的月光更胜几分。
“这有何好笑的?”傅清辞冷淡的声音传来,顺便还掐住了她的下颌,不让她继续在笑。
好在沈阮也给这人面子,未免他恼羞成怒,她当真就抿住了嘴角,没让自己在笑。
只是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实在是太过勾人,那点点水意,微勾的眼尾,就像是藏了钩子,可以将人给迷得瞬间就忘了所有,这眼中心里只有眼前一人。
“不笑就是了。”虽是这般说,可当沈阮一开口时,那语气中蕴含着的笑意到底是隐藏不住。
她勾着他的脖颈:“这事你怎么没有与我说啊!”
“你为何会觉着我会与你说这般丢人的事。”傅清辞环着她的腰,淡淡道。
“可我不觉着这事丢人啊!”沈阮声音娇娇的,勾得人心直痒,“明明就很可爱嘛!”
傅清辞一垂眼,就瞧着沈阮那张近在咫尺,殷红而娇嫩的小嘴,他目光是几近贪恋流连,不过半响,他却还是平稳地将她给推开:“我最近都不回去歇着了,你快些睡吧。”
沈阮迫不得已的起了身,瞧着傅清辞似乎一颗心已经重新回到他的课业上,觉着自己在这儿打扰他好像也不太行,于是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书房。
不过沈阮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
离开书房的那一霎,傅清辞微垂着脑袋,露出了耳后的那一抹微红。
这一抹微红沈阮实在是太熟悉了。
每每情动之时,他便会如此。
所以——
他这是动了欲?
沈阮离开书房后,也没走远。
她倚在廊下的柱子上,外间苍穹藏满了星子。
而此时傅清辞以为,沈阮离开后,他便可以安心的应付课业,可真的等人离开后,他发觉自己比之前更加难受和想念。
他拧眉望向窗扇外,就见廊下有一抹翩跹的衣角。
他稍愣片刻,心里倏然间竟伸出一种喜不自胜的欣喜来。
傅清辞将面前的书卷推开,快步朝廊下走去。
一推开门,就见着沈阮倚在柱子上,光影之下她更显得明艳绝伦。
傅清辞伸手拉住沈阮笼在手中的手,一刻不停就往寝居去了。
刚进到屋子,沈阮就被这人给抵在门扇后,他低头亲下来时,便如狂风暴雨,带着势在必得的占有。
欲念侵占整个脑海时,傅清辞只听见被他禁锢在怀中这人传来低声一笑,带着无穷无尽的欢喜和得意。
还有,小小的呜咽与嘤咛。
傅清辞忍住心中的欢喜,力道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也是,春风入罗帷,星子含羞入云层。
只是那一夜荒唐后,沈阮倒是好几日都没见着傅清辞,成日就躲在书房里,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那些书为伴。
秋闱更近了。
可府中依旧安安静静的,也唯有二房那边时不时传来
一些动静,但也微乎其微。
大概是知晓傅长月到底是个什么德性,也就干脆不抱有希望了。
傅长晋又是庶子,郑氏自然更没心思管。
除掉这些人,也就唯有傅永纤最积极,恨不得能搬一张床榻过来,日日夜夜守着傅清辞。
沈阮吐掉葡萄籽,倚在迎枕,看着守在书房外的傅永纤。
“你说,你们这位八姑娘,是不是脑子有些毛病。”沈阮说话是半点客气都没,她对着寻月招招手,“你去知会祖母一声,就说八妹妹在秭归院守在七公子的书房门口不走,这天虽是入了秋,可到底热得很,她身娇体贵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耽误不起。”
寻月颔首:“是,奴婢这就去。”
“还有,让绿瑶没事少来秭归院晃悠,我瞧着烦。”
寻月沉思片刻,说道:“绿瑶毕竟是绿腰的姐姐,我们若是这般直白,会不会不太好?”
“那就让绿腰去漱玉阁伺候。”
这话一出,似乎就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寻月也不敢在劝,急匆匆的转身就往福寿堂去了。
这人听了话,沈阮瞬间就连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她拈起一颗葡萄,仔仔细细的将皮和籽给挑了,然后在将晶莹剔透的果肉放在白瓷的小碟中,准备一会儿等傅永纤走了,就给傅清辞送去。
寻月的速度不错,没一会儿福寿堂的阿涓便领着几个丫鬟出现在了秭归院里,亲自将傅永纤给逮了回去。
沈阮站在廊
下,悠悠然然的笑着还朝傅永纤挥挥手,在瞧见她脸上不满的怒意后,更是笑开了花。
“寻月,去将我剥好的葡萄端出来,给七公子送去。”
寻月道:“是。”
傅清辞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碟葡萄时,下意识地朝着院子中看去,果不其然,就见着沈阮坐在院子中石桌边上,用手支棱着头正冲着自己笑。
甚至是有这么一瞬,傅清辞觉着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没有任何的人,就只有他和沈阮。
从后,自有山水风月花鸟鱼虫为他们作伴。
坊间茶楼此时正是热火朝天,宾客满盈之际。
沈阮穿着男装刚走至茶楼口,骆闻息便笑吟吟的从二楼的栏杆处探出半个身子来,手里的折扇正煞有其事的挥着,瞧着,有些傻。
等沈阮上去,被引至雅间门口时,骆闻息正端正坐在凳子上,回首看来。
栏杆处窗扇大敞,微光从外面照射进来。
而他就沐浴在着光亮里,桀骜凌厉的轮廓变得柔和,显现出他精致来。
“沈小公子。”骆闻息开口,那声音今儿似被抹了什么,听着格外的酥人。
沈阮直接走到骆闻息的对面坐下,也没和他废话,直接道:“你今儿约我出来,是肯说了吗?”
骆闻息听见她的话,脸上笑容微微一顿,他垂眼:“你就这么心急。”
“是啊。”沈阮神色冷冰冰的盯着他,“我身边有一条毒蛇潜伏着,你说我能不心急吗?”
骆
闻息依旧在笑,甚至是没有因她的话而生出几分怒气来,他亲自给沈阮倒了一盏茶,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何必这般心急,若我是毒蛇,您又是什么呢?”
“姜暖。”
沈阮垂眼:“现在听着这儿名字,感觉还挺陌生的,也刺耳,所以骆公子日后,还是唤我沈阮吧。”
“不过是死了一回罢了,就连祖宗都能抛弃?”
沈阮道:“我如今姓沈,是大燕人氏,长宁郡主早就死了。你姜暖姜暖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叫魂了。”
骆闻息失笑:“你还真是一贯如此,这小嘴损的,就连自己都不放过。”
“所以,你是谁?”
骆闻息抬眼瞧着她,沉默半响,见着沈阮脸上的不耐愈发多时,才轻声着出声:“我原先与你一样,也姓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