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傅清辞说完后,沈阮眼皮子便轻轻一跳。
这般惩罚,对傅长玉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这般的惩戒也不过是看着严重,其实能不能回来,还不是傅老夫人或者镇国公的一句话而已。
毕竟这件事的主谋,可是林姝姝。
若是楚宴真不给镇国公这个面子,双方之间拼个鱼死网破虽是没可能,但是让楚家掉一层皮,却还是做得到的。
“傅永纤要气死了吧!”冷不丁的,傅清辞就听见沈阮口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傅清辞有几分好奇:“为何这般说?”
“猜的。”沈阮微微一笑,显然没打算说实话。
上辈子,在上元灯节这一日,傅永纤可是被人掳去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才被放归家。
一个女子的清誉可是被毁得干干净净,是以后来,就算及笄她也一直都没议亲。
可是在府中蹉跎了大好的岁月。
只是没想到这辈子重来一次,占尽先机,前世坑害她的这两人,却连一层皮都没被扒下来。
可不是就得气死了嘛!
傅清辞也不逼沈阮,既然她不想说,傅清辞当然也不会强迫她说。
“你来这,就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
沈阮笑:“你也知晓,见你是一件挺无聊的事呀!”
傅清辞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甚至是,还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闷闷的,很是难受。
他嘴角微微抿着,也没再看沈阮一眼,专心致志的开书读书写字。
见着他这般认真刻苦,沈
阮也不好再打扰他,在书房稍坐一会儿后,便离开了此地。
人一走,傅清辞倒是立即就抬了头,他盯着沈阮那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好像有一块地方,正慢慢塌陷一样。
极其的不舒服。
可与之相反的是,沈阮却是毫无感觉。
回到屋子后,她懒洋洋地倚在罗汉床上,面前的小几上全是她素日爱吃的糕点,绿腰还特地为她摘花,泡了一壶花茶。
庭院里覆着一层薄雪。
树枝梢头也亦然如此。
放眼瞧去,倒像是一处银装素裹的人间仙境。
就是这处仙境,朴素了些。
这些日子,沈阮基本都在昏睡,难得清醒一次,倒也没什么睡意,干脆便让绿腰从书房中取了笔墨来。
“少夫人,这是打算读书习字吗?”绿腰将墨给她研好后,才轻声说道。
沈阮取笔蘸墨后,才摇头:“我又不去参加劳什子的科举,我读书习字作甚,不过是闲来无聊,随意画几笔而已。”
“绿腰。”沈阮并不愿让绿腰在身侧伺候,“你们七公子近来心情不虞,新来的小厮丫鬟又笨手笨脚的,你去书房伺候着吧。”
“奴婢若去了,那少夫人这儿该如何?”
“我这儿没什么事,你去书房吧,免得下人有什么出错,你们七公子又该恼了。”
近来,因为她病重,骆氏也不知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又为他们院中添了几个丫鬟小厮。
这几个丫鬟小厮是才送入府的,身家清
白干净,就是许些事上笨手笨脚的,到底是不如从其他各院中送进来的。
绿腰也担心新来的丫鬟和小厮会冲撞傅清辞,当即略略一想后,便说道:“既如此,那奴婢让寻月过来伺候。”
“寻月若来,便让她在外间候着吧。”
绿腰点头应下,倒也没觉着有何不对。
不管是七公子又或是七少夫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有人近身伺候。
人走了,沈阮低头瞧着面前雪白的宣纸,思索片刻,便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大概形状,随后才慢慢地加以描绘。
原先还在大梁时,她便经常为自己绘制朱钗发簪,然后再拿出去寻工匠打造。
她爱美,更爱自己的独一无二。
就是后面她每每绘制出的朱钗打造好带出去后,总是有一堆人争相模仿,渐渐地,也就觉着没意思,没在给自己绘制过一件。
倒是不想,今儿却将会成为她谋生的手艺。
画完后,沈阮将宣纸提起来,搁在眼前。
纸上的珠钗模样精巧,虽全是黑白两色,却并不妨碍观瞻。
只是光画还不够,她还得去找工匠打造,然后盘下一间铺子才能开始挣钱。
这一想,便是一个大工程。
从出图到成品,里面的工序便十分繁琐。
而她对盛京不熟不说,就连盛京城里那些寸金寸土的铺子,也不见得她能够买下来。
而最简单,也最省事的办法就是找一家打造珠钗的铺子合作,但同时她能够分得的银子,非常
有限。
还从未为生计钱财发愁的沈阮顿时便觉着十分苦恼。
一个稍许清闲,却挣得不多。
一个大抵能让她焦头烂额,但若之后铺子能做起来,所得自然也不会少,只是前期需要投入的银子,也不会少。
可若是中间有人牵线的话……
沈阮刚在心里盘算着,外间伺候的寻月倏地就站到屏风边上:“少夫人,周大夫来了。”
“周公子吗?”
“是。”
沈阮闻言,微微一笑。
或许,她现在已经找到人了。
周书衍。
汝南周氏的公子,又与楚小侯爷交情匪浅,更重要的是,他与傅清辞关系也是极好,正是很好的人选!
而且若是她不曾记错,与周家交好的另几位世族里,就有一家是沾染这些玩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