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红枫看着宣十度萧条的背影,越走越远,怎么唤宣十度都不回头。
走吧,不要让我再欠你们的命了。这一生,我跟她只能做陌路之人了,只盼今生还尽这些债,来生,我能比千傲先一步找到她。宣十度落寞一笑,影子渐渐和黑暗融为一体。
阮朱琪前脚逼走了柳文栤,后脚何泉便来宣旨唤她入宫。阮朱琪心下烦躁,之前跟阮文邕之前的矛盾还没有化解,跑回来凳子还没坐热,便有要回宫去。
阮朱琪不愿现在就回宫,可奈何何泉这厮这次是带着圣旨过来的。真不厚道!竟然用皇权压我!阮朱琪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默默接过圣旨,跟着何泉入宫去。
走过宫门,阮朱琪远远地便看见一些和尚在九华殿整整齐齐地盘腿坐着,便向何泉问道:这是四叔请来超度的和尚吗?哪儿请的?
一见到和尚,阮朱琪便想起了白塔寺。当年乾元和徐氏先后在陇右殁了,独孤氏紧张阮文毓唯一的女儿也就是阮朱琪会不会也遭不幸,便沐浴素食三天,虔诚地带了阮朱琪去白塔寺上香。
熟料寺里的和尚竟说阮朱琪一生荣华富贵,唯有情路坎坷。阮朱琪记得当年独孤氏现实高兴了一会儿,后又忧愁起来,阮朱琪当时也不过是如今高恒一样的年纪,便问道:大娘,什么叫情路坎坷啊?
独孤氏又向和尚问了一些情况,独孤氏后面是笑着回来回复阮朱琪的:怪只怪你爹爹和我宠你太过了,让你这本性子倔强,半点也不肯忍让别人!
阮朱琪当时很是不服气,好好地,怎么就说道自己的性格上来了。独孤氏一见阮朱琪撅着的小嘴,便笑了,道:你啊!索性咱们阮文家的福泽不浅!记住了,以后待絮儿好的那个男人跟三有关系,可别找错了!
是陇右白塔寺的高僧!何泉的回话很快便让阮朱琪收起了回忆。白塔寺!阮朱琪一惊,陇右离长安尚远,柳月他们才死了不过一日的时间,白塔寺的和尚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长安呢?
阮朱琪不想细问,反正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便自顾自地向麟趾宫走去。
长公主且慢!何泉急忙叫住了阮朱琪,指了指未央宫,道,陛下有旨,今晚长公主宿在未央宫!
未央宫?阮朱琪只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未央宫乃是帝王的寝殿,是四叔住的地方!虽说小的时候没少闯进四叔的房间,整夜跟抱着四叔睡觉也是常有的事。可如今长大了,身份地位也不一样了。若是再像儿时一样,怎么都有种怪怪的感觉。
夜幕降临,一个小沙弥急匆匆地跑到慧明住持的身边,慌忙说道:住持不好啦!住持让我跟着慧觉师叔,可师叔去了趟茅厕,便不见了!
什么!慧明住持闻言,脸色大变,快去找!
不必了!一个更苍老的和尚走了过来,道,一切都是命,造化如此,我们安然接受便是!
德睿师叔,可是慧明住持眼里充满的担忧之色,难道师叔已经知道,慧觉师弟会闯下大祸的吗?
这件事在十六年前已经种下了恶因,今日有恶果也是应该的。慧明,一切佛祖自由安排!阿弥陀佛!
惠明主持闻言,也随着德睿一起合十念经。
等阮文邕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到未央宫时,阮朱琪正听着和尚们念的经书昏昏欲睡。阮文邕微微一笑,上前欲将阮朱琪抱到床上去,好让她安睡。
手刚刚碰到阮朱琪,阮朱琪便猛地惊醒了一般。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阮朱琪连忙别过脸去,才不能现在就向阮文邕服软呢!阮朱琪心里碎碎念道。
还在生气?阮文邕叹了一口气,四叔只是气你自作主张,在外面胡乱将自己嫁了人不说,连孩子都有了!
所以呢?所以四叔就可以说出,要杀絮儿的儿子的话吗?阮朱琪很是生气,今天阮文邕那恨不得马上杀了高恒的表情,在阮朱琪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就当是四叔错了,总可以了吧!阮文邕最后还是败给了阮朱琪。其实莫说杀高恒了,阮文邕现在连高恒在哪里都不知道。
又是一阵诵经的声音传来,阮朱琪的注意力很快便分散了,道:四叔请了白塔寺的和尚啊!
嗯,小时候给你算过命的,想想这群和尚的道行应该还是不错的。阮文邕眼中若有所思着。
是啊,他们说,絮儿命里的那个男人跟三有关系。阮朱琪的眼神迷离着,四叔,我想,我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