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喜欢的就是他乖顺勤快,如若他提的这个要求太过分,要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她期盼的那样好。
发现他胆小不敢冲进雨里,又麻烦得很,拉他来做饭,他却推辞说要先换衣服。
见她没及时应答,他站在厨房门口拧了拧湿透的衣袖和裤脚,从水缸里舀了瓢水洗手,接着就系上了围裙。
“这里,油烟大,你先去,陪着小雪,好吗?”
赵鸳鸳盯着他腰上被他的衣服浸湿的围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着把矮灶上的水壶提过来,递到了他的手上。
“临走前烧的水,现在正好热了,你先洗头,等我再烧一壶,刚好可以接着洗澡。”
她高高兴兴拉他过来,只是想告诉他,自己准备好了热水,这是个很幼稚的心理。
比如说,如果她给赵老爹送伞,还烧好了热水,赵老爹肯定会摸着她的头说乖囡懂事了之类。
可她在他这里得到的只有误解,虽然这多半还是要怨自己,但是也难免心情低落。
“饭我煮好了,冯媛送了炸团子过来,还顺带教我炒了青菜。小雪饿的厉害,我喂她先吃过了,你先洗澡,我等你一块儿吃。”
低落归低落,话还是要交代清楚的,她说完了这个,就把另一个灌满水的水壶放到了矮灶上,坐在旁边盯着火,就是一眼也不看他。
“鸳鸳。”
“好了你别鸳鸳鸳鸳的了,赶紧去洗澡吧,我还等着要和你吃饭呢。”
“嗯。”
洗澡用不了多少功夫,中途赵鸳鸳去送了一次水,敲了敲门把水壶放在门边就走了,他晓得她这是生气了,在和他闹脾气。
这感觉很是怪异,和他一起的话,她一般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当时就解决了,绝不会有闹脾气的机会。
她在忍耐,为他而忍耐,但其实不需要这样。他们之间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无论身份,还是感情,他明白这一点,但是又无能为力。
她可以肆无忌惮说出她的想法,可以不顾后果对他做任何事,因为她拥有的太多,根本不害怕失去什么,何况是他这个不讨她喜欢的拦路石。
可是最近,她变得和他一样患得患失起来,如果这是她一时兴起玩的游戏。
那未免过于顽劣,人心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掌控的玩具,玩弄人心者,终将被玩弄。
可她,她绝不是这样顽劣的孩子,也绝没有这样卓越的演技。
他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把头发擦到半干,用布条系着半散长发,挪了挪椅子,坐到了她的面前“鸳鸳,你最近,对我很好,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怎样的。”
“你怕我。”她郁闷趴在了桌子上,神色恹恹。
“鸳鸳,你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我怎么会至于无聊到拿这个来消遣你?”
“别,别生气,鸳鸳。以后,我哪里,不好,你和我说,别不理我。我不太,会哄人,但看你不舒服,我也很难受,你教教我,我会努力去学,好吗?”
这话又让她想起自己刚怀孕那会儿,他整日苦着脸,踌躇着不知该不该来和她说话,被她骂的时候缩着脑袋点头,当真是没出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