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鸳,你别气,”他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知道我这样不好看,可我真的吃不下了,我慢慢会好的,我会努力,你不要着急。”
今天他忙着招待宾客,累的不行,洗漱后没多久就睡了,趁着他睡着,她摸了外套溜出门,去见了谢煜之。
上一次见他,他意气风发春风正得意,绝不似现在这般忧虑阴沉,连胡子都没刮干净,让人看了闹心。
“表妹糊涂!真与那莽夫结缘了,你真就甘心一辈子做这乡野村妇?”
他上来就要来抓她的手,被她后退避了过去“怎么,我不做乡野村妇,还能做举人娘子不成?”
谢煜之压下嘲意,相信刚才她那一退只是她没有站稳,于是再伸手去抓,没想到又给她避了过去,动作还十分明显,挑着眉看他,是故意要他难堪。
“怎就不行?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别再睁眼说瞎话了!我已经跟他做过了,连女儿都有了,哪个举人娘子能轮到我来做,表哥也不嫌好笑。”
上辈子他也是这样,故意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诱她,但又不明说,到最后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回头还有脸来说她是个毒妇,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难道不是他吗?
“表妹,你这话就不对了,那是一般女子,你不一样,你……”虽然心里十分赞同,但他的目的没有达到,还是得与她演戏,谢煜之心里膈应得很。
“哦?表哥这话说的,我不是一般女子,我难不成还是仙女吗!哦,我想起来了,我家里有些家产,若是想得的,倒是能虚与委蛇与我做戏,达成了再把我给丢了,反正我脑子糊涂,又好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谢煜之彻底与她撕破了脸皮“怎么,你以为姓宫的不是这个想法?真以为自个儿是仙女儿呢,你跟他做戏,倒还不如跟我,还能得个体面。”
赵鸳鸳没回他,反而往墙角处喊了一声:“出来。”
听墙角的人磨磨蹭蹭走了过来,理亏的低头站在了她的面前。
听墙角理亏,对着挖墙脚的那位却没什么可理亏的,他把赵鸳鸳拉到了自己身后,开口说话,语气平静。
“我确实不是这个想法。像你说的,相貌才能,我没一点比得上你,但我也不像你,你的良心坏透了。若是没有赵家供养你读书,护着你这孤子周全,你不一定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谢煜之以为把钱还清了就是和赵家两清了,还觉得自己哄着她这么多年很委屈,真正委屈的不该是他的鸳鸳吗?
以爹娘的心肠,就算谢煜之不哄鸳鸳,他们也不会不管他,说白了就是看中赵家父母宠女儿,演戏想多得点儿利益罢了。
赵鸳鸳听宫祉修说出“孤子”,着实震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果然,他的手一直在抖。
他说这句话来骂谢煜之,却也触到了他自己的伤心事。
谢煜之心里最介意的就是他用赵家钱读书的事儿,赵家人从不提起,别人更不会提,可现在被宫祉修这样点破。
脸上挂不过去,欲讥嘲反驳,但又想起他说宫祉修几斤几两,他直接报出斤两的事情,和这粗人说不通,他直接骂他也没意思,但是他的表妹却是听得懂,不若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