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鸢的肩头受了伤，那里的痕迹没入胸口，衣物也撕裂了一大个口子，顾叶楠把自己稍干净些的里衣撕下一块，用光身上仅剩的金创药给她缠好，这才一屁股跌坐回一旁剧烈咳嗽起来。

“受伤了？”

顾叶楠缓和了些后说：“不碍事，多是些只有蛮力的小混混弄得。不是说了嘛，我盘缠不够了。”

之前大概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她心里装得她二哥和颜晋之，根本就顾不上自己。

这里狭窄阴冷，顾叶楠说话时带了点笑意，他嗓音十分悦耳，使赵鸢鸢躁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赵鸢鸢向来不多过问别人的事，顾叶楠讲她轻生就是轻生，讲她盘缠被抢那就确实身无分文，讲她是失去了记忆，只想去雁荡山林间当一个种田为生的小农民那赵鸢鸢也不试探她的真实身份。

夜越深，这里就越冷。

外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寒风一阵阵地灌进来，顾叶楠忍不住收拢双手抵御寒冷。洞里也没有光源，只能借着外头丁点的月光去辨物，这个叫做赵鸢鸢的少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侧过身背朝着他，挡了大半的风，只有一些灌到顾叶楠的身旁。

“……”

顾叶楠小心翼翼地起来，可惜这这里实在是太狭窄了，根本不好爬出去，顾叶楠正犹豫着，侧坐着的赵鸢鸢忽然说话了：“又想轻生了？”

“在担心我之前，看看你自己吧，这么重的伤，这么放着吹怕是要冻死的，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存心不想活了，我可不承这个情啊。”顾叶楠见他醒着，就不再蹑手蹑脚地，走到赵鸢鸢的外侧，絮絮叨叨地推了下她的肩膀，“快进去里面些，不然我翻身就能下去。”

他又补充：“这样死得太冤了。”

赵鸢鸢忍不住笑了一声，给顾叶楠让了点位。

顾叶楠也躺下，本想背对赵鸢鸢，但被冷风糊了一脸，就听赵鸢鸢在背后说：“你转过来吧。”

“你刚怎么不转过来？”

“我受伤了。”赵鸢鸢说。

闹了个乌龙，顾叶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翻过身来面朝着赵鸢鸢，他们挨得还算近，相较起来两人的体温总是会高一些。

顾叶楠主动往赵鸢鸢的身旁凑过去，赵鸢鸢微微睁开眼，呼出的气都是冰凉的，顾叶楠稍微好一些，他小声说：“太冷了，靠近一点吧。”

“嗯。”

“你碰了奇遇，有没有想过怎么下去？”顾叶楠说着，又贴过去了一些，赵鸢鸢想了想，好像已经睡着了，很久之后才说，“跳下去吧。”

“……”

“呵呵，”赵鸢鸢小声笑了一下，他直接伸出手去把顾叶楠抱住，借此让两人都暖和一点，“不碍事的，倒是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我……”顾叶楠随口胡诌，“回乡下种田吧，怎么样，种种田，赚赚钱，有没有兴趣？”

“有啊，兴趣还挺大的。”

顾叶楠一下子没听出来，这人是在说玩笑话还是怎样，他看起来武功应该不错，一块上路也有个照应，

虽然现在受了伤算半个负累，但顾叶楠生得一副软心肠，横竖能找出十个理由带他一块，索性坦率一些，露出笑脸：“那可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