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她也就罢了,竟敢言辞羞辱,便是赵鸢鸢着实怒了,她正欲张口时,忽而一道深蓝的影子跃然眼前。
赵翼一下将张允扑倒,扯着他的衣领大声道:“你个混账东西!竟敢欺负我小妹!”
“翼哥儿!快住手!”
赵老汉担心他手下没个轻重,将张允打残了。
赵翼是赵家二房的独子,年纪与赵隽一般大,性子却截然相反,比起温和有礼,谦善恭敬的赵隽,赵翼可是远近闻名的泼皮儿,村里的与他差不多年纪的,都以他马首是瞻。
被赵恺从张允身上拉开,赵翼还是不停地朝张允叫骂道:“你个混球,再说一句看你小爷不打死你!”
张允被突如其来的殴打吓得魂不附体,匆匆躲到张老夫子身后,自知是自己家孙子出言不逊在先,张老夫子也未多言,“竖子无方,赵兄多多包涵,今日老夫先走一步。”
如今局面难堪,赵老汉着实不好挽留,是能面带僵笑将张老夫子送走。
出了门走远,张老夫子狠狠拍了张允脑袋,“不知礼数!赵家二郎才思敏捷,日后定然是封官拜相的人物,你真是枉费老夫一番苦心。”
赵家小院里,一堆人都围着赵鸢鸢,赵老太心疼地给赵鸢鸢擦拭掌心,“祖父还是夫子呢,教导出来的孙子这般不懂规矩!”
赵素素站在赵鸢鸢身后替她梳着发髻,也气鼓鼓道:“就是,下次他要再敢如此,我便将他赶出去!”
赵翼轻拍了鸢鸢肩膀,撇嘴略带不屑道:“成日里对我凶神恶煞,怎的别人欺负你时你不还击呢?”
赵恺用手肘怼了怼赵翼,“你少说两句吧。”
见赵鸢鸢站着一言不发,赵隽心思细腻,担心赵鸢鸢是心中介怀张允的话,故而安慰道:“鸢鸢不必在意张家小哥说的话,你的胎记一点也不丑,莫要为此难过。”
赵鸢鸢看自己被众星捧月着,随即咧嘴一笑道:“不难过,鸢鸢一点也不难过。”
“当真?若是不开心……”
赵鸢鸢认真地点了点头,“好二哥,鸢鸢真的一点也不难过。”
她这话发自内心,赵鸢鸢的的确确不难过,透过茶碗里的水,她瞧着脸上这一小片胎记,胎记是因为先天营养足导致的。
如今这身体的年岁还太小,等日后年岁再长些,她便用特调的草药去了这额头的胎记。
“素素,你带鸢鸢回屋子睡会儿吧,她也该困了。”
听赵老太的话,赵素素应声带着鸢鸢朝里屋走去。
随后赵老太又看着三兄弟道:“你们几个去将柴火捡一捡,待会儿好烧饭。”
将这一群猢狲打发干净,远远地望着赵鸢鸢娇小的身影,赵老太不自叹了口气,“唉,也是命苦的孩子,也不知道大郎还能不能回来……”
“嘘!”赵老汉旋即拉住赵老太的手示意,“被那位大人带走了,老大估计是回不来了,为了这几个孩子,那事儿以后你休要再提。”
赵老汉少有的神情凝重,赵老太也旋即噤声。
赵家大郎失踪五年,音讯全无,一封家书也未寄回,家中人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只知他走时说要去京城。
可去这一遭竟成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