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食物还是武器的供给都糟糕到了极限!
“看来是要没落了。没落的人彼此抱团试图苟活,不过如此。”
“不足挂齿。”
各方势力的交错和博弈被第一次地放到洛川面前,少年似乎从中捕捉到了什么,但是却又难以言表,他抬头望向父亲。
田天真的表情说不上严肃,只是庄重:
“这是你要学的第一课,洛川。当你迈出你的每一步时,想好可能的后果——不单单是关乎你自己,还关乎整个家族。”
洛川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田天真坐在他的旁边,指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情报,字里行间清淡地渲染着怎样千钧一发的惊心动魄。
“这并不只是关乎林家村和我们的事情,赵鸳鸳,你的目光对于你的年龄来说已经足够遥远。但是我看到了你的野心,你的天赋,如果你想踏上那条路你就必须看得更远。”
“如果我们和林家村毫无防备地结盟了会怎样?”
“如果林家村和我们毫无防备地结盟了会怎样?”
“我们都是强大的人,我们都有各自的盟友,而当我们也结盟,那就意味着族中诞生了一股最强大的势力——仿佛羊群中出现了头羊。”
“这头羊有锋利的犄角和坚硬的蹄子,它能统帅大部分的羊群,你让狼怎么想?你让老虎怎么想?狼和老虎会想着——那不过是一头温顺的羊,随她去吧,它们会这么想吗?”
“不会,他们只会冲进羊群,逮住那只头羊,撕开它的喉咙,叫所有的羊永远不要做这样一只头羊。”
“你知道这只头羊为什么会死吗?洛川?”
于是还尚未成长起来的洛川看着父亲的眼神,说:“因为它还不够强大,如果头羊不是一头羊,而是一头狮子,一头大象,那么就该轮到老虎恐惧了。”
他终于垂下眼帘,低眉顺眼地道:“我很抱歉,父亲,在获得足够强大的实力前,我不应该如此莽撞。”
于是田天真终于柔和了神色,他伸手盖住次子的发顶。
他的长子已经埋葬在战火之中,而这个次子,他最喜欢的儿子。
聪慧而强大,他希望洛川能够一直走下去,无论前进的方向是好是坏,他都希望洛川能够活下去。
“在成为狮子之前,批好你的羊皮,洛川。”
洛川却沉默了很久,但是他最终还是抬起头,说道。
“因为头羊并没有赢得所有羊的心,当老虎带着狼群冲去羊群时,不,当老虎和狼群摆出冲锋的姿态时,如果大部分羊都将犄角对准它们,那么它们绝对不敢冲锋!”
少年的眼中有光,烛火的荧光在他眼中跳动着仿佛星星的火种,田天真一时间不能肯定它能否燃尽整个平原。
但是少年很快垂下了眼帘,那火种或许会在看不到的地方继续燃烧:“我很抱歉,父亲,在取得足够大的势力之前,我不应该如此的不计后果。”
田天真便看着自己的长子,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他或许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变革,但是这火种是如此的羸弱。
“在能够统帅羊群之前,不要发出任何声音,赵鸳鸳。”
今天晚饭的时候,赵鸳鸳感觉家里的气氛怪怪的。
她就着炒红薯叶扒拉了几口白米饭,余光瞥见白连看她的眼神相当奇怪,似乎在憋笑。
赵鸳鸳一脸困惑地放下碗,白连迅速埋头扒饭,假装今天的伙食格外的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