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滕怒了,结果纸笔快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推给手术室助理护士。
“都说医者仁心,医生应该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你们因为怕责任落到自己身上,各种推辞。
这位是公职的基层人员,身上的伤应该也是因为公务,等她醒来,我会向相关部门反映贵医院的情况。”
两名助理护士停在手术室门口,看样子是想和赵誉滕理论,这时候穿着墨绿色防护服的主刀医生出现了。
“还不进手术室准备,戳在门口做什么!”
“好的,林医生,我们这就去准备。”
“你对我不满可以直接向医院反映,也可以向相关主管部门反映。我是外科的主治医生林朗,医院的工作人员大都知道。”
主治医生很酷,虽然他已经不再年轻,但身上的那种坚定的气质会让人莫名安心。
“请保她平安。”赵誉滕说。
“我会尽力的。”林朗回。
这场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短发女子被推回病房,赵誉滕成了唯一可以陪伴她的“家属”。
随说医院都配着护工,但还是要求手术四十八小时之内,必须要有家属在场。
刘云凌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床头的灯泛着微弱的光,躺在对面床上,鞋子都没来得及脱,看样子是睡沉了。
她想看一下自己的伤口,却发现身子麻得难以动弹,只能无奈地又躺下。
“醒了?”赵誉滕听到细微的声响,坐起来。
“不是让你给我同事打电话吗?”刘云凌看起来有点别扭,大概是觉得接受别人的帮助不太好。
“我解不开你手机的锁,而且你这样我也没法走,被逼无奈留下的。”
刘云凌半天没说话。过了几分钟后,才缓缓说:“多谢了。”
“不必,为人民服务,是我这样无所事事的废青升华了。”
刘云凌没想到他这么爱记仇,被怼得不知道怎么接。
说起来她是属于伶牙俐齿的,平时下属们都怕她,打不过也说不过,很少有被人问的哑口无言的时候。
赵誉滕讽刺完人有点后悔,他个七尺男儿何必跟个小女子一般计较,何况对方还是因公受伤?
“你这一刀被捅得有点狠,医生给你做了手术清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挺好。”
刘云凌说完脸上有点红,觉得自己笨得过头了。什么叫感觉挺好,被人捅了还有什么好的?
赵誉滕却因为她这句话笑了:“刘警官,还真是挺幽默的啊。”
刘云凌正臊得不行,看见赵誉滕笑,心里更别扭了。她闭上眼睛,冷声冷气地说:“请给我同事打电话。”
赵誉滕叹气:“我知道你们这行辛苦,你自己看看时间,深更半夜的就别打扰别人了。”
刘云凌认为赵誉滕说的有道理,大家工作量都挺大,她还是天亮再给他们打电话吧。
“你的家人都在哪?”赵誉滕觉得奇怪,一个人受伤住院,怎么提的都是同事?
病房里光线太暗了,刘云凌的神色又隐在暗处,让人看不清楚。声音还是和平时一样,透着淡淡的冷:“我没有家人。”
这五个字说出来容易,但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非常沉重的痛苦。
也许刘云凌委屈点说,赵誉滕还能好受点,她平静的语气反而让他心里不舒坦。
“害,我的家人对我采取的是放养模式,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嗯。”刘云凌瞟了他一眼,“看出来了。”
赵誉滕不甘:“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好歹也救了你的命,是你的恩人,不求你对我感恩戴德,也不至于阴阳怪气的吧!”
刘云凌不看他,冷声说:“话多。”
赵誉滕从来没有这种想喷人的冲动,但这一刻,他真想把面前这个女子狠狠的骂一顿。
白眼狼,没良心,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他重新躺回病床上睡觉,想着等到天一亮,他就给刘云凌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接手。
“我的警员证呢?”
既然赵誉滕知道了她的职业,还知道她姓什么,应该是看到了她随身携带的证件。
“看你宝贝的不行,给你放枕头底下了。”
可不是宝贝吗?外面带着塑封的证件,却还是被她用手帕包着,放在上衣的口袋里,那是最贴近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