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他在签重要合同吗？”

“金冰身后的金老爷子可了不得，虽说这几年不主事了，但一张老脸放在那，谁不得给几分面子？”

简兮挑眉看着他，说：“所以？”

“所以谭总跑路了，让我个无名小卒来应付，就算有冒失的地方也能圆回去。”

简兮笑了笑：“原来他也有怕的。”

叶家昱摇头：“非也，他才不是怕，只是怕被大家口诛笔伐，指责他不尊重前辈。”

“金冰的父亲是什么人？”

“c市早些年就是谭氏独大，谭氏刚出现垄断情况的时候，其他企业组成了抗谭氏协会。金老爷子就是他们的领头人。”

“最后那个协会怎么样了？”

叶家昱无奈的看了简兮一眼，小声说：“这涉及到老董事长的名声，你还是回去问谭总吧！”

简兮被他说的更好奇了，难道他那位只有数面之缘的公公，还因此做过什么坏事不成？

回家后简兮问了谭既明，每次说起父亲，谭既明的心头总会弥漫出一种忧伤。

子欲养，亲不在。

他也曾经是个毛头小子，狂傲不可一世，因为父亲续弦，和他的关系一直很僵。

其实，这个世上无私爱着他的人，可能只有那一个了。越是年长，他越为年轻的时候犯过的错后悔。

“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给你去煮个咖啡。”

谭既明拉住简兮，低声说：“我没有不想说，我只是不知怎么开口，那些事情我爸曾和我说过，可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当初大小有将近百家企业，联合围剿谭氏，金老爷子是领头人。他们集体商量，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初期时候见了成效。

我祖父知道，如果他们形成规模，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加入进去，那会对谭氏非常不利，所以就派人游说。

这些企业本来就是因为无法生存才聚集到一起，当施以小利的时候，有一些心智不坚定的人就开始动摇了。

和谭氏合作，风险由谭氏承担，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吸引了非常多的小中型企业。

金老爷子见众多企业倒戈，便提议成立商会，他本人经推举成为商会会长。

他认为如果被谭氏垄断，对c区的经济会是很大的冲击，因此还联系了公立部门，意图瓦解谭氏。”

简兮觉得，那时有人能和谭氏针锋相对，商界的争斗应该会非常多，危机四伏。

都说乱世出英雄，也许那个时代诞生了很多名人。只是他们没赶上，也不能见证。

“后来怎么样了，商会是不是分崩离析？”

“我父亲曾说，那个时候的c市，大概就像历史上的战国时代，强者众多，彼此都想吞噬对方。

可因为谭氏聚集了很多商业精英，最终还是成了一家独大。商会最后还在抗争的就那么两家，金家是其中一个。

我祖父爱惜金老爷子的风骨和才华，想让他做谭氏的股东，要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来，可金老爷子拒绝了。”

“他是无法接受自己输了，还是认为祖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谭既明笑了：“其实金老爷子不适合经商，更适合做学问，还是要修订条例的那种。

他认为祖父太滑头，经商不够有诚意。而且每次说起来都是义愤填膺，祖父却爱惜他的风骨，希望可以共事。

金老爷子拒绝多次后，祝福也打消了说服他的念头。后来金家的工厂破产，金家也成了家徒四壁，祖父只能通过金老爷子的故友来接济他。”

谭既明说到这里的时候，简兮心里骤然一暖。她曾听过一句俗语说是商场无父子，诠释的就是商斗无情，可现在看来也不是全都如此。

“后来金老爷子发现了，知道曾经错怪了祖父，登报声明，当初是他误了谭氏的名声。他们也因此成了至交。”

简兮看着谭既明，低声说：“祖父是不是故意的？”

“嗯？”

“故意让金老爷子以为他做好事不留名。”

谭既明瞪她，训斥道：“不许议论已故先人。”

简兮嘟了嘟嘴：“我就是揣测一下，谭氏做的这么大，祖父功不可没，一个成功的商人应该会具备这样的素质。”

谭既明继续瞪她，他怎么觉得，简兮嫁给他久了好像被他传染了，耿直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