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涯的话，就如同一根尖锐的细针，很小，但杀伤力却极大。

这跟细针深深的刺进天瑶几乎奔溃的内心，刺破了她心中最后的防线。

天瑶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个事实。

“天瑶，也就是说你确实想过了？”

君无涯看着天瑶躲闪的视线，确定天瑶是想过这件事情的。

“天瑶，我当初见你否认，便相信了你，可没想到，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君无涯神色变得漠然，脸色突然就低沉下去，“天瑶，你真的很让我失望！”

“君无涯，我知道我现在与你们辩解什么都没有意义。”

天瑶银牙狠狠咬着嘴唇，嘴唇处，有着殷红流出。

在天瑶的手心处，浮现处一张幽符。

“为了防止你们对若云的神魂动手脚，我给了她一张幽符，若是你们强行想让分出去的神魂与本体相融的话，幽符便会强行阻隔。”

天瑶叹了口气，道：“这样做，若云虽不会因此而亡，但也会让若云的神魂受到极大的重创。”

天瑶将幽符放在君无涯的手上，看着他赤色的眼眸，“这张幽符，可以化解我给若云的符文，为了以示歉意，我就把这幽符交给你了。”

“你不是怀疑我们吗？”

君无涯并没有立刻收下，与天瑶的目光对视，“现在你给我这张幽符又是什么意思？”

“嘲讽？”

“不屑？”

“轻视？”

君无涯讽刺道：“你信不信我真的做出你曾经怀疑过我们的事情？”

“我相信你们不会这样做的。”

天瑶凄笑着，将手轻轻收回，“若是你们真的是这样想得话，我说出怀疑你们的话后，你也不会突然感到愤怒了。”

天瑶见到君无涯异常的情绪后，知道君无涯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若是君无涯本就是这样想的，他不但不会暴怒，反而会一脸玩味的看着即将死去的自己。

他或许会逼问自己，然后杀死。

但同样的，只要自己随便撒个慌。

幽符的事情，也就能够隐瞒下去。

“君无涯，我知道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后，再恳求你们是一件脸皮很厚的事情。”

天瑶抚摸了一下君无涯妖异的脸庞，轻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让你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原谅我。”

“可以吗？”

“天瑶，死前的最后一刻，你也要拿曦儿来向我施压么？”

君无涯笑了笑，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抬头看了水清月一眼，随后又低了下来，“宫主既然都点头答应你了，那我又怎能拒绝你呢？”

“我原谅你了。”

“谢谢你，君无涯。”

天瑶抚摸着君无涯脸颊的手轻轻落下，在双眼闭上的最后一瞬间，留下了一句话。

“姐姐喜欢的人，果然很好。”

天瑶的眼角处，划过一丝泪痕，沿着她的脸颊，轻轻落在了地上。

在天瑶人生中的最后一刻，她带着对天曦的抱歉，也带着对天曦的羡慕，同时还带着对自己喜欢错人的不甘，离开了这个世界。

君无涯看着如同睡着了般的天瑶，道：“你最后一句话，真的不应该说的。”

天瑶先前的所有话语，都没有激起君无涯心中的一丝波澜。

然而，她的最后一句话，却是触动了君无涯的心间。

当年，天曦和天瑶说过一句很相似的话。

那一晚，是繁星满天的夜晚，一男一女坐在山峰之巅，互相述说着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