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看着面前被禁住的孩子,再细看之时,醉酒顿时也清醒大半,指着齐珩满脸震惊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孩子,这孩子不是那个罪人的孩子么?”
“公子莫不是看错了?”说着眼熟的下人也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罪太子一家不都死了么?不是说尸首都确认无误的么?怎么会?”
“啊——”
一道血光喷射出来,正好溅在齐珩的脸上,热热的腥腥的,刚才还指着自己的身份怀疑的公子此时就直挺挺的躺在自己脚边,而杀了他的人正是司南。
“来人啊,杀人了!”
人群里慌乱了起来,天子脚下竟敢当街杀人,很快就惊动了官兵向这边跑过来,司南自知这样的情况是逃不掉的反手将齐珩掠过来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将他塞到不远处的杂物堆里,又用竹筐罩在上面。
低声说道:“小殿下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出声知道么?小殿下多保重,属下再不能照顾你了。”
司南说完,也不待齐珩回应什么,转身往官兵的方向走去手里执着刀拼杀起来,他总归是不能活着逃出去,多杀一人全当是为了太子殿下报仇便是。
透过竹筐的缝隙,齐珩亲眼看到司南是如何被这些人一剑一剑刺穿胸背,最后倒地而亡的。
他看着这一切,又害怕又悔恨,直到这些官兵都离开后他也丝毫未动,不知是被吓的动不了身还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感觉到是天黑了下来而后日头又再次升了起来,大街上又恢复了熙熙攘攘的热闹仿佛昨日这长街上死人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没了司南他又不敢在街上闲逛生怕再被人认出来,他自己的认性已经让司南没了命,他不敢了,害怕了,再不会由着自己的任性的闹下去,最后他不得不同一群乞丐在一起讨生活。
直到又一日,遇到一位穿着考究的人冲他伸出了手,将他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那人便是他的养父,也是这宫里在皇上身边得脸的公公。
“昔日太子殿下有恩于我,所以今日我救你一命,但从今往后你不能再姓齐,对外我称你是我的养子虽是僭越了些,但却也为着保住小殿下的命,你便随我的姓吧。”
公公悉心教导亓珏,当真像养子一般宠爱他教导他,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将他引见给皇上,从那时起便是养父为他的复仇铺开的第一步。
十五岁的亓珏已经开始喜怒不形于色,城府颇深,即便是再如何不喜咸正帝却也不曾显露半分,而咸正帝也正是喜欢亓珏这份沉稳,教给他的差事也无不成功。
从此之后他便成了咸正帝手中的利刃,为咸正帝筹谋,也为自己筹谋。
夜里惊醒,亓珏躺在床上只觉得背上一层冷汗,他已经许久不曾做这样的梦了,其实从司南死后他便再也没有做过与自己幼年之事再有相关的梦了,他不愿意想起也害怕想起,所以久而久之,父王也好,母妃也罢,就连司南都成了他记忆里的一个点,早已经记不得音容相貌如何。
身旁的人也睡的并不安稳,在他醒来不久后也跟着动了动身子。
“怎么了?”亓珏缓了缓心神,轻声问着。
“没事,夜里觉得有些憋闷。”顾瑶转身将自己的寝衣的领口松了些。
亓珏见状,转身从床头的小案上拿起一把团扇轻轻的扇着:“你在孕中难免躁热,我给你扇着风,你慢慢睡着便是。”
说着,亓珏一只手腕转动着扇着扇子,另一只手将睡的不安稳的顾瑶搂了过来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安抚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