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湛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容,夏依晴把背挺得更直脸色却更加惨白。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能被家政阿姨所替代,那你的存在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何况阿城需要的难道就是一个家政阿姨?而且……你的以往行为真是让我看不出来你身上的价值在哪里,从你和阿城认识以来,你哪次不是在消耗阿城的时间精力和价值?依托着阿城而存活?”
夏依晴绷紧了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又找不到切入点,脸色白的吓人,指甲因为过度的用力都陷入肉中,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血痕。
这是阿城的父亲,她不可以太过无礼,又必须想尽办法为自己反驳,夏依晴只觉得心中冰的像一个石头,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宫湛的眼神一扫夏依晴的裙角,眼神一变,他早就看到了这个不起眼的标志,现在正好拿来作为证据教训对面的夏依晴。
他的手指一落,就指向夏依晴的裙角。
“就说这件裙子吧,意大利顶级皇家御用的手工匠人制作,全世界出了皇家,就算是有钱也没几个人能有机会穿在身上。”
夏依晴心中猛然一缩,她根本不知道这件裙子的价值,满柜子的衣服里只有这件衣服没有标签,她以为这件衣服是最便宜不起眼的,又正好合适,所以才穿在了身上,想要给阿城的父亲留下一个典雅的形象。没想到会成为自己的把柄,阿城父亲发难的证据!
“还有你脚上的这双凉鞋,就算是这家餐厅领班一月一万加奖金的工资水平,不攒个一年半载,也是买不起的,更不用说你手上的那只包,你看看你全身上下,哪里还有勇气说你可以和阿城平等的站在一起?”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宫湛也觉得局面有些不好看,不再言语,只希望对面的夏依晴能老实听自己的话,顺顺利利的离开阿城的身边。
夏依晴一张脸苍白,嘴唇也褪去了血色,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颤抖着,低垂着眼帘望着自己眼前桌面上的暗色花纹。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人群中一样,正被人群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打量着,用各种各样的神情羞辱着。
她嘴唇张开又合上,嚅嗫了两次,都没能成功的发出声音。
宫湛也不着急,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又怎么会被眼前的这点僵硬沉默和难堪给困住。
更何况,难堪的又不是他自己。
夏依晴挣扎着,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及腰的泥潭里,她不停的行走着,想要脱离这里,却又在不断的挣扎中,又下沉了几分,呼吸困难,额头上也又沁出了一层冷汗,后背有风吹过,留下一层凉飕飕的感觉,把她整个人都吹透了。
终于,夏依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像是绝望的兔子在老虎的嘴里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
“我…除非阿城自己开口,否则我是不会自己离开阿城的。”
更何况阿城现在失忆的症状还没有有好转的迹象,让她怎么能放下?
但是她不想把这个说出口,如果把这个说出来,让她觉得她像是把阿城作为一种砝码再和对面的宫父做交易一样,她不耻这样的行为。
宫湛一听对面夏依晴的话,几乎要被气笑了,感情自己讲了这么多都是白讲了?他的耐心也快要耗尽了,掏出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张支票,他甩了过去。
“如果你离开阿城,这就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
这张轻飘飘落下来的支票,却让夏依晴觉得想笑,自己原来就这么不堪吗?
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贪财爱富的女人一样,这样廉价,这样轻易的被忽视,自己的爱情和付出就这样可以被金钱轻而易举的摧垮吗?
“五百万,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再加。”
夏依晴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这份笑容落在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却显得更加的萧瑟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