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恰恰相反。”
“哦——怎怎,怎么啦?”
“呵呵——姑娘们一看你一个黑炭一块,和大猩猩一样,膈应的鸡皮疙瘩暴起,谁还愿意嫁给你呀?嗯嗯——为了稳妥起见,免得惹祸招灾,后患无穷,你还是不要上了,丢人现眼是小事,昭告天下广而告之,就是路人皆知啊?哪哪,哪可就惨惨,惨到家了?这一辈子娶媳妇就找不见门成为泡影了,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啊?”
“哈哈哈……”身边的刘晓强一听笑的直不起腰来。
黑子一看他幸灾乐祸,抬起脚就踢出去了,睚眦必报的说:“哼哼——你小子敢笑话我?我灭了你——”
刘晓强笑着躲开说:“呵呵——师傅,你怎么老是上当受骗?队长在逗你玩呐。就你这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一表人才要是上电影了,我的师娘们还不得挤破头排成队呀?你放心,我给你把关挑拣,长得不好的歪瓜裂枣,心眼不实,贪图虚荣的阴谋家一律剔除。”
“呵呵——这还差不多,你小子要是胳膊肘子向外拐,我就一辈子不找老婆,你娃就没有师娘了,吓死你。”
“哈哈哈……别别别,别介师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不找老婆有多惨,我就有多惨。我爸爸妈妈都为你操心着哩,大摆宴席由我负责,你可要争口气,好好努力哦——”
“啊——真真,真的吗?嘿嘿嘿……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师傅娶媳妇,让徒弟破费?你还让我活不活了?”
“嘎嘎嘎……这有什么呀?有力出力,有钱出钱,能者多劳嘛?这不是你经常教育我的吗?”
“嗯嗯——是这话。活人就要热心肠,人帮人水涨船高,人坑人丧天害理。可——话又说回来,要看什么事才行?师傅娶媳妇,徒弟就只管抱住酒坛子喝喜酒就是了,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哈哈哈……见外了不是?队长说天地君亲师,师傅犹如父母一样的恩德,你授予我一技之长,就等于给了我一辈子的吃饭碗,如同父母再造,我就会感恩戴德一辈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能袖手旁观吗?你让我活不活了?”
“你——”黑子感动的说不出来了。
羽队长感同身受,看着黑子找不到北的嚣张气焰说:“啧啧啧——谋不得找不到北了是不是?长得难看不怪你,这是基因传承父母的疏忽,你要是不争气,可就是你的事了了。”
“拉倒吧,你骂我?我我,我灭了你。”说着话抡拳就打,他早就一溜烟跑了……
司政后的调查组按部就班深挖细究,依然故我履行手续,传唤着自认为有价值可挖的兵不遗余力,走马灯似的轮流交替,你方唱罢我登台,噤若寒蝉的新兵们如临大敌人心惶惶,紧张气氛挥之不去。老兵们安抚着他们稚嫩的心,这也是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经历,经历过了,就会有不过如此的感慨。
黑子冤魂不散跟着羽队长,还在为拍电影的事欣喜若狂,纠缠不休的说:“啧啧啧——这个,你说拍电影的时候,我是笑着好看?还是撑着脸好看?”
“你——无聊不无聊?看不出我为了拍电影发愁吗?”
“嘁——拍电影又不是你拍电影,是人家拍电影,你发的哪门子愁?你把最漂亮的姿势摆出来就完了。嗯嗯——到那天,你脸上多放些夷子洗一洗,再抹点猪油,把嘴闭住。”
“哦——把嘴闭住?为为,为什么?”
“哼哼——你看你那两颗大板牙,像个挖掘机似的难看死啦,让人看到了多恶心,把嘴闭住就看不到了。”
“且且——这是爹生娘养的原装货,标志性的产品,有什么恶心地?你有吗?哼哼——如果我有钱了,就把它镶成金牙,金光闪闪露出来昭然若市,哪才叫资本家的气派。”
“啊——资本家?哪哪,哪不是反动派吗?你敢和他们比?”
“你——哎呦呦,整天家是怎么学习的啊?现在国家在改革开放,资本家不是反动派了,还要请他们投资建设增加就业,繁荣经济改善民生,增强国力,强军富国。”
“哦——这个,怎怎,怎么又变了啊?不不,不是说打到一切走资派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说什么说?让你学习就像上断头台,国家的形势都不知道,唉——你愁死我了?”
“呵呵——你知道不就行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你说打狗,我绝不撵鸡不就行了?发什么愁?且且——小题大做。”黑子理直气壮的说。
他一听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掏出烟来抽了一根,看了看车轮滚滚的田间地头,所剩无几的麦田在收割机不遗余力的吞噬下逐渐消失了,用不了几天就消失殆尽,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干什么去?成了他不得不思考揣摸的问题。
“嗯嗯——我看你不喜欢拍电影是不是?”童心未泯的黑子,好奇心高烧不退。
他瞪了一眼说:“哎呦呦——你以为是好事吗?”
“滚一边去,拍电影不好,还有什么事是好事情?”
“唉——你娃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树大招风,就会惹祸招灾吗?哼哼——纪录片一拍,我们就成了名扬天下的新闻人物,全国人民就擦亮眼睛看着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仿佛放在显微镜下一目了然,无处躲藏,还能搞歪门邪道改善生活吗?还有过去我们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弄不好都抖露出来了,怎么收场?”
“哦——我我,我们做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且且——我们也没有烧杀抢掠,也没有杀人放火,不过就是为了一张嘴多吃了几口嘛?有什么呀?我们人是国家的人,吃的是国家的饭顺理成章,怕求个什么?哪谁谁个老小子,把一架飞机都报销了,哪的值多少钱啊?心疼死我了。”他无所畏忌的说。
羽队长一听,惊愕的看着他,想想也就是这么回事,是不是神经过敏了?还不如没文化的黑子考虑的简单。反过来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位置不同,考虑的角度就不同,也是职责所在。
多想无益,别人的事情管不了,该死的娃娃毬朝天,该来的挡不住,还不如开怀大笑出门去,何管家里无粮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油然而生,泼皮无赖的心态展露无遗。
日上三竿烈日炎炎,临近中午,更加是热浪翻滚,酷暑难耐。他和黑子坐在树荫下炊事班消暑降温的供应车上,喝了一碗绿豆汤,还觉得不解渴,看着冰凉凉的凉粉鱼惹人喜爱,盛了一碗喝了一口,酸辣适中,赞不绝口。
路过的军人们三三两两跑过来,大汗淋漓牛饮一气。
南方兵爱吃甜,成袋子的白糖红糖随便你,北方兵爱吃酸,自产的酿造醋敞开供应投其所好,各得其所,其乐融融。
魏场长的吉普车不声不响停下来,从车里面下来后,手里面拿着一卷报纸,向羽队长挥了挥,大声地说:“呵呵——小朋友,好消息啊?好消息,我们农场又见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