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咯咯咯……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还害怕赤身裸体？在我们哪里这个季节，男人们都光着膀子招摇过市，稀松平常。”

“且——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不知道吗？这里是军队，不是老百姓，光膀子是不允许，你看到院子里谁敢光膀子？我就剥了他皮。”

“啧啧啧——你怕不是屠夫吧？你就吹吧？我妹夫就光着膀子，你去剥了他皮让我看看？”

“啊——他他，他在哪里？”

“在房子里。”

“啊——哈哈哈……房子里是私密地方，私人空间自由活动，不会有伤风化另当别论了。”

“啧啧啧——你这里也是房子里，穿衣服多热呀？光膀子会舒服一些。”

“呵呵——有你在怎么好意思光膀子？男女有别，那样的话就是对你不尊重。嗯——我有些公务要处理一下，我让雪儿陪你去走一走，雪儿——”

“嗷——”一声白光一闪，雪儿伸着腥红的舌头跑进来，看着他等待命令，他怜爱的拍了拍头说：“领这位客人去走一走，保护好她，营区以外的陌生人不许吓唬，记住了？”

“哼哼咛咛”的雪儿摇头晃脑，走过去蹭着宋桂花腿，不走都由不得她。

本来想在这里寻找机会的宋桂花一看下了逐客令，白了他一眼说：“哎呦呦——这么热的天，你让我到哪里走一走？不会是想晒死我吧？雪儿这么高大威猛、万一兽心发作了？不是把我吃了吗？”

“哈哈哈……害怕了吗？到这里来一趟不容易，不看看不走走就没有什么记忆，到将来想起来都会后悔。嗯嗯，雪儿虽说是狼王，却忠诚可靠，能让人在寂寞的时候不孤独。嗯——这样吧，两个小时后你让雪儿来找我，我去找你好不好？”

“咯咯咯——太好了，我等你哦？咦——我我，我怎么给雪儿说找你呀？”

“你就说去找队长，它就知道了。”

“哦——它它，它能听得懂呀？”

“且——它就是不会说话，要不然比人还聪明。”

“哦——哪哪，那我去了，你不许骗我？”

“怎么会？说话算数。”羽队长勉为其难的说。

好不容易才把她打发走了，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坐在桌子前，取出纸笔奋笔疾书起来，默不作声的通讯员张亚夫给他泡好了茶善解人意，三缄其口知道此刻不能打扰。

龙飞凤舞的钢笔字毫不停顿，写满的稿纸一页一页翻过去，就像是早就打好了底稿，现在写出来就是了。

房子里闷热难耐，汗流满面，干爽的军装从脖子里开始，一点点被汗水渗透洇湿了，一直蔓延到脊背，他还是置若罔闻奋笔疾书。

几十张稿纸翻过去后，他抬起头来擦了擦汗，伸了个懒腰说：“嗯嗯，给杨参谋的报告送到场部，明天就送到军区了。今天晚上全体开会，公路实习到此为止，明天考试，及格的兵配发车辆，后天农场夏收，全部车辆出动。”

“啊——这这这，还还，还有一个多月的训练时间噻——新兵们能胜任吗？”

“嗯嗯——这批兵文化素质高，接受能力快，农场夏收也得几十天才能完成，放他们单飞，就会克服掉依赖师傅的心态，训练夏收两不误，一举两得。”

“呃，一定会有不及格的兵怎么办撒——也没有哪么多车配发撒——”

“哦——不及格的兵也，就是熟练程度差一点点而已，让他们的师傅再调教调教就可以了，最担心有五六个榆木脑袋的兵就砸在手里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开车的料，不合格的产品怎么能推销出去？一旦单飞上公路，就是公路杀手贻害无穷，害人害己啊？”

“呃——哪哪，哪怎么办撒——”

“唉——没有一刀齐的买卖，只能留下自己消化了，调去喂猪做饭还是可以。”

“啊——哪哪——哪怎么可以撒——有几兵的家庭背景很厉害噻——都是官宦之家，你让他们喂猪做饭？能能，能饶了你吗？”

“哼哼——我也是尽可能顾及了他们家庭的颜面，我也知道玉不琢不成器，可他是废料，付出再多心血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浪费国家资源。子不成器父之过，和我过不去没有道理嘛？一视同仁，公平竞争是军队的基本法则，不遵守就会离心离德，军队的凝聚力从何而来？”

“报告——”

“进来——”韩老六大汗淋淋跑进来，不明就里的说：“说什么呐？你们两个人唧唧咕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羽队长站起来解开衣服扣子扇了扇衣襟，韩老六一看他军装上一片一片汗渍，吃惊的说：“你你，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肾虚呀？”

“且——滚犊子，嘘你个头？你有老婆才肾虚呢？我们孤家寡人一个，可没有你那样的好福气。”

“呵呵——说什么呐？现成的老婆就在眼前，你不因地制宜好好利用，白白苦熬有意义吗？那就是浪费资源知道吗？”

“啊——什什，什么就老婆了？你你，你小子可不要胡说八道？让你大姨子听到了不难为情吗？”

“且——难为情就不来了，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吗？人家死心塌地看上了你，你可不要错失良机谋不得？这一回你要是把握不住还是光棍汉？你让我们弟兄们的脸往哪里搁？堂堂一个车队长没有姑娘爱？让人家就笑话死了明白吗？真正是颜面无光啊？”

“哈哈哈——把你死的愁，没处搁就扔了呗？唉——我说，你小子可把我害苦了晓得吗？你大姨子是个泼辣大胆的小辣椒，厉害角色啊？”

“且——她也算厉害角色就轮不到你了？嗯嗯——你不知道我们老家山大沟深交通不便，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是从我们哪里开始了，信息不灵难以交往，男女之间相互看上了，就会毫不犹豫谈情说爱，结婚成亲，容不得你思前想后，患得患失？哪有花前月下的功夫浪费？说不定在你掂量的时候，姑娘就成了别人的新娘了，小伙子成了别人的老公，就剩下捶胸顿足了？”

“哦——滚一边去，有有，有你说的哪么夸张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老祖先留下来的传统，一见面就结婚成亲像什么话吗？哪哪，哪不是伤风败俗私奔吗？怎么给亲戚朋友左邻右舍交代？怎么给以后出世的孩子交代？”

“且——交代什么？你娶不上媳妇形单影只，光棍一条给谁交代？苦地是你自己好不好？别有用心的有些人躲在拐角处可就看尽笑话了？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说谁谁谁家儿子没出息，找不到媳妇孤家寡人一个，丢尽了祖宗八辈子的脸，而把咿咿呀呀的儿子往怀里一抱招摇过市，谁敢说你儿子是来路不正的冒牌货？私生子？谁谁，谁敢说把他屎打出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