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哎哟哟……愤青不是?这这这,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你你,你怎么说?”她唏嘘不已的说。
“我当然毫不含糊答应了队长,把在场的医院院长和大夫门听的毛骨悚然,他们没有见过如此生猛剽悍的兵?竟然当着司令员的面这么胆大妄为?”
“啧啧啧——狗急跳墙啊?弱小的兔子逼急了,都能绝地求生变成老虎,他他,他也是为了求生呀?遇上谁都会失去理智,有情可原?后后,后来怎么样了?”
“呵呵——后来逼得医院调整方案保守治疗,醒来的队长饿坏了要吃要喝,十几斤重的一个大西瓜,一阵就吃完了,结果一泡尿全部尿在了床上……”
“啊……不不,不会吧?痴呆呀?控制不住失禁了吗?”
“哈哈哈……刚刚醒来,身体机能还没有恢复,病房里全是慕名而来,想看看活着的英雄是个什么样子的狂热护士医生,他难为情的对着我耳朵说:快快,让她们全部出去,尿床啦?我一听,高兴地把他们撵出去了。”
“哦——高高,高兴?他他,他尿床了你高兴什么?幸灾乐祸吗?”
“呵呵……姐姐你想想?一个人上下不通怎么活?尿尿就意味着身体机能在恢复,抗病能力就会大大提高,活下去的机率就大大增加了,是不是?”
“哦——就是,就是,能尿尿了只是一部分?还没有大便呀?还还,还是有问题?”
“唉——说起来气死人?”
“哦——又又,又怎么啦?他又和你闹别扭了?”
“不是闹别扭,而是他不理我了。”
“啊——不不,不理你了?他他,他刚刚醒来,一切都不能自理,没有人照顾怎么成?神经不正常了?”她不解的问。
刘晓强看了看湖面上还没有拉到位的渔网,又眺望了远处影影绰绰赶鱼的兵,一切显得按部就班,收回目光看了看她期待的目光说:“嗯嗯——饿疯了的他想吃肘把子,我出去买回来两个,他一顿就把两三斤重的肘把子吃完了,晚上肚子涨得难受,就想上厕所。那几天我也是累坏了?躺下就睡着了。他一看我睡得香甜,就不忍心叫我,自力更生自己想办法上厕所。你想想他已经多少天没有走过路了,再加上浑身浮肿,腿都不能打弯,能走路吗?啧啧啧——他还是自己摸索着,扶着墙走到了厕所里,浑身的血液从伤口处奔涌而出,一路上鲜血淋漓,你你,你想要忍受多大痛苦?”
“啧啧啧——哎呦呦——确实是毅力过人,能能,能自己上厕所不简单呀?这是好事呀?”
“且——好什么好?厕所是到了,他的腿打不过弯来蹲不下去,再加上多少天高烧,把屎都烤干在肚子里了,怎么能拉得出来?”
“哦——说的也是,哪哪,哪怎么办呀?”女记者急切地说。
“唉——拉屎尿尿,连小孩子都会的动作,他一个叱咤风云、勇闯高原的英雄却不会了?他就自己悔恨起自己无能来了,无助的拽着水管子低声啼哭。我虽然困乏之极,还是保持着一份警惕性,冥冥之中突然惊醒后,往旁边一看,朦朦胧胧中床上空空如也,我的头发立刻就竖起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队长不会是承受不了残酷的现实自杀吧?真正地吓吓,吓死我啦?还好,他的手枪在我这里。拉开灯一看,地上一条血迹歪歪扭扭、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厕所里,心急火燎的我推开门一看,他满眼泪水,可怜兮兮哭诉道:呜呜呜……我我我,我拉不出屎来……我一听眼泪就下来了,想想他过去多么的剽悍生猛、威不可挡?大战狼群,活捉狼王,何等的气吞山河?危机面前眉头都不眨一下,困难面前的手段层出不穷,现在却没办法拉屎了?可怜的就像被抛弃的孤儿?”
“吸吸吸——哪哪,哪个人都有孤独无助走麦城的时候,不可能如日中天,一直强悍下去?你你,你赶紧去找大夫帮助呀?”她感慨道。
“且——拉不出屎来也找大夫呀?我气呼呼搬来了一个方凳子,把他抱住,一半屁股坐在上面留出肛门,盛了一盆清水,用手蘸着水,一点点抠……”
“啊——你你,真真,真抠呀?”
“哼哼——废话?不抠怎么能出来?”
“他——他他,他让你抠吗?”
“嗯嗯,一开始不让,他说这不是我干的活,要是妈妈在就好了。我说妈妈在哪里?妈妈再好不在身边,我们是生死相依的弟兄,这不算什么?再说了,我的这条命,还是你从狼嘴里抢回来的,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帮助你了,不让我抠怎么办?他感动的流着泪说:刘晓强,你不是一般的人物,你这样会让我一辈子欠你的情还不清。我说:你救了我的命,让我怎么还?别说是一辈子,两辈子都还不清,他说不上来了,乖乖的让我抠。”
“啧啧啧——说的也是,两个大老爷们,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做起来,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哦?哎哟哟……嘻嘻——这这这,这下好了?上下通透就不会死了,恢复得快吗?”她说。
“呵呵——恢复得快吗?何止是快?简直就是突飞猛进。第三天,身体就开始消肿了,他也开始练习走路,把院长和大夫门吃惊的说他是野牦牛,十几天就开始跑开了。”
“啊……太太,忒神速了吧?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说……”
“呵呵——他伤的只是肌肉,骨头没事,只要不发炎,又能吃又能喝,回复起来自然神速。正准备出院重返高原,高原的弟兄们却回来了?”
“啊——回回,回来了?怎怎,怎么回事?”
“大裁军一百万你不知道?把我们老部队二一八团裁撤了,我们车队也成了没娘娃,没有了归属地,自然脱军装一刀切了。”
“哪——什么,哪么?你你?你俩个人怎么办了?”
“唉——当时我们两个人就晕菜了,所有人都裁撤了,剩下了我们两个人怎么办?最麻烦的是其他人都走完了,我师傅一个人留在高原不敢回家。”
“哦——不不,不敢回家?他他,他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且——什么话?我师傅还不知道队长是死是活?他回家了,队长的妈妈问起来怎么回答?”
“哦……他他,他负伤的事情,没有告诉家里吗?”
“且——告诉家里?不是把家里人吓坏了吗?队长一听急火攻心,哎呀了一声就昏了过去,我赶紧找来大夫抢救,醒过来后就嚎啕大哭,痛不欲生。曾经一腔热血,豪情万丈,想要有一番作为报效国家,光宗耀祖,好不容易能独当一面完成任务了,高原一行吃尽了苦头。寒冬腊月,三九酷暑,龙卷风沙尘暴,雪崩冰塌,与狼为伍,冰雹区雷暴区,牺牲了哪么多亲如手足的弟兄们,流干了眼泪流干了汗,九死一生,命悬一线,自己负伤又死里逃生,正准备大干一场,转眼间一切又灰飞烟灭,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成了光杆司令,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心血付之东流,连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他,他真正伤透心了,整整哭了一晚上,我只有默默地陪着他流眼泪,劝都没办法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