偲漩将视线调转到窗外,看着被月光映照的亮堂堂的院子,声音低沉。
“你们就蛰伏在此,暂且按兵不动!”
“是!属下告退!”黑衣人如来时一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房内只剩下偲漩一人坐在塌边望着窗外。
“小姐,您起了?”
小喜推门进来,手上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看着拥被坐在床上发呆的小姐,将铜盆放下,笑着走上前去。
其实流苏天刚亮就早早地醒了,昨夜躺在床上她反复地在想偲漩的那句话,却是越想心越乱,也不知什么时辰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厨房取早膳吧,顺便去打听一下府里今日有没有什么事情。”流苏掀开被子,穿上鞋走到铜盆边,对跟在她身后的小喜轻声道。
“是,小姐!”
小喜轻声应了,将拿在手里的布巾递给她,便转身出去了。这段日子,小姐每天都让她去取早膳时,向下人们打听府里的事情,然后再回来说给她听,虽然她不懂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相信小姐这样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流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月牙色的衣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地被簪子别在脑后,几缕漏掉的发丝柔顺地垂在一旁。
踏出房门,流苏的视线落在斜对面那扇没有丝毫动静的门上,秀眉微蹙,澄澈的眸中透着担忧,他伤得不轻,不知道伤口有没有感染?
想到这儿,流苏脚下不再迟疑,快步沿着长廊走过去。
在偲漩的房间门口,流苏停下步子,抬手轻轻地扣了扣房门。
“偲漩,是我,我进来了。”
流苏没等房门的人有所回应,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转头看向塌上正昏睡着的人儿,流苏快步走上前去,纤手覆上他的额头。
“好烫!”流苏被他额头所传来的温度吓了一跳,眼中的焦急更深,两只手无措的搅在一起,在原地转着圈,偲漩的伤不能声张,所以大夫是肯定不能请的了,现在怎么办呢?
“得先让他退烧!”流苏蓦地停下焦急转动的步子,看向榻上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的偲漩,快步转身跑了出去。
流苏以最快的速度,端来一盆刚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冰凉的水,将毛巾放进盆内沾湿,然后微微拧去水分,覆在他的额头上。
上前解开他的里衣,流苏看着他精瘦却又白皙的胸膛,视线转到一侧,神色有些不自然,握着毛巾的手微微握起,深吸了一口气,流苏转回视线,将手中另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上凉水,轻轻地为他擦拭身子。
流苏那只拿着布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曾经偲漩在她面前换衣服,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是看着他的胸膛,自己就会觉得不自在呢?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在自己的眼中变得不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