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翔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把这茬给忘了,央视的广告早就正规化管理了,尤其是春晚广告,要说1983年第一届广告还有管理混乱一说,到了1990年历经7年的整改也应该变得正规划了。
那怎么办啊魏翔佯装不如意:我们是做了好几天火车才来的。
梅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们不是早上坐的飞机快中午的时候到的么?哪来的好几天火车?
人家还挺同情魏翔,给出了个主意:这么着吧,你们要是时间充足啊,可以留下电话号码,这不快过年了么,各家企业用钱的地方都多,也有过中途退出的,一旦有了这种情况,我们会带电话寻找后补广告商。
您受累,我再问一句,在我之前有多少家企业留下电话了?
也不多,百十来家吧。
魏翔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中国了,他还以为1990年的这个国家很穷,没想到只是一个春节联欢晚会,竟然有百八十家企业竞争,就算是有70%的国企,那民间的财力也不可小视啊。
唉!看见了魏翔的沮丧模样,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说道:您要是有时间啊,在这儿守着也行,反正找后补广告商的时候是谁先交钱广告时间段就给谁。
是每年都有退出的人嘛?
那倒不是,已经三年没人在竞标后退出了。
那,在这儿守着的人多么?
还行吧,都在接待室呢,什么凤凰自行车厂的业务、浪琴手表、老上海
麻烦了啊。
魏翔转身带着梅子就往外走。
这还扯什么?
连凤凰自行车都没拿着的广告时间段自己能拿得下来么?即便是机会落到你头上了,兜里那张靠抵押工厂才拿到了的一百万现金支票也不够吧?
老板,咱们就这么走了?
要不然呢?
广告不做了?
魏翔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男人在遭受挫折的时候往往都很讨厌来自周遭的声音,无论是鼓励还是嘲讽都一样,他只想安静一下,可梅子那温柔的嗓音却总能将这种肝火化解于无形,也奇了怪了。
我觉着你应该再努力努力。
我说放弃了么?
央视的大楼门口,故意为了今天这一遭才换上西装的魏翔和套着黑色羽绒服的梅子四目相对时,他才扫清了脑子里的思绪,说了一句:走,回酒店,这回啊,必须让你看看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