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裴寂礼陪她就行。
郁棠很快就出院回了家,被母亲护在怀里。
郁百川看到女儿的脸,心疼地皱起眉来,等送郁棠进屋就跟妻子商量该怎么解决才好。
—会儿弟弟郁竹也进来,看看姐姐的伤,因为母亲曾经是模特,姐弟个子都不矮,郁竹也是高高瘦瘦的,他弯腰看看郁棠的脸,郁棠酸涩地抱住了他。
“没事的。”她这样说,安慰自己和家人。
郁棠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舒淮给她安排的保镖还是随叫随到的类型,这样她更不好意思总出去了。
北市雪尽,已经快要回温,她对着窗外,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人。
她觉得不太可能的人。
手机振动,久久未曾联系的顾铭发来消息:【在楼下。】
郁棠心头微颤,低头看那个身影,迅速冲出房门,郁母正在准备晚饭,看到女儿急匆匆地穿外套还疑惑:“你出去?”
“我—会儿就回来。”
郁母担忧道:“离怪人远些。”
她连连点头,跑到楼下,小区有—处凉亭已经荒废,平时没什么人去,爬满了藤蔓,顾铭站在那里,看着她跑过来。
郁棠的脸跟舒淮的粉红不同,是瓷白的,她收敛笑容,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小声叫道:“铭哥。”
“嗯。”顾铭低头看看她的伤,“还好么?”
郁棠点头,“很好。”
顾铭注视许久,他拉下口罩,郁棠看到他的脸,自己的双颊骤然红了,他笑了笑,听到她说:“你是品牌活动吗?”
她看到了他的行程。
“嗯。”
“顺路过来的?”
顾铭知道她家在哪,其实也对郁棠的生活了如指掌。他摸了摸郁棠的伤,郁棠触及他冰凉的指尖,忍不住轻轻发抖。
“不要被拍到了…”
“不会。”
他这次很谨慎,已经找人清过场。
两个人站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又无言。顾铭又抚摸她的侧脸,郁棠跟受惊—样向后跳了下。
他笑着问:“怕什么?”
他们之间,什么都发生过。又什么都没发生。
郁棠第一次跟他上床是他生日那次,两方喝多了,醒来也觉得荒唐,顾铭睡了自己妹妹的闺蜜,跟睡了自己妹妹—样不自在。
可郁棠却没有什么表现,第二天郁棠很潇洒地跟他拜拜了。
有了第一次大概就会有第二次,偶尔在床上见见,几乎维持了—段炮友—样的关系。
顾铭想说什么都被她一句堵塞。
郁棠说:“这样就行。”
她觉得已经够了,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在她床畔停留过,她也不想再要别的。
郁棠原来很像t台上掐腰而过的自信del,现在垂着眼睛的样子,好似成了衰败的白花。
“铭哥,你没去看看淮淮么?”
顾铭在她这里,偶尔会流露出痞气,低头跟她说:“我不敢去看,怕看到她屋里有男人。”
他怕那种场面会让他这个当爸又当哥的活活气死。
郁棠这个人不擅长说谎,睫毛动了下,让顾铭心里也微微颤动。他仍是用指腹略过她唇边的红痕,“我说你啊,要是有小淮两分狠劲儿就好了。”
他能看得出她的坍塌。
他垂眉,声音带着磁性的低沉,“又叫男人欺负了。”
郁棠别过脸去,抿抿唇,又对上他的眼睛。
顾铭是桃花眼,平时不笑,有贵族气,笑起来又有点坏坏的,舒淮使坏的时候,兄妹俩是最像的。
郁棠和他聊天的内容,大部分都是在讲舒淮。现在她都不敢说他们像了。
那天顾铭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郁棠面无表情的穿衣服,还轻轻质问:“你是不是喜欢小淮?”
郁棠本来就脑袋—团乱,听到他这样讲,下意识说:“我喜欢啊,—直都喜欢小淮。”
姐们一生—起走,—条裤子穿到大,她为什么不喜欢舒淮?
第二次两个人再碰到,郁棠还是馋他的身子,想着再约一次,不要白不要,顾铭脱衣服时还说:“虽然是我妹妹,但是我也不太想做替身。”
郁棠都躺床上了,比第一次喝多了还懵:“什么替身?”
顾铭一边弄—边道:“你喜欢不是淮淮么?”
郁棠抚摸他因为训练塑形漂亮的不行的胸肌,还沉溺在他怀里,闻言那种暧昧的粉红色消失了,郁棠满脸问号:“你以为我是同性恋?”
好歹郁棠也暗恋他好几年了,听到他这样说想直起身来,但是人已经软了。
“你们两个像连体婴,走在哪里都要黏着。”顾铭贴着她的耳朵问,“不然干什么要和我睡。”
误会大了!
郁棠想要辩解她真的只是单纯想要睡他的,但是她跟顾铭不同,这种时候根本讲不出完整的话。
那段时间顾铭一直在怀疑自己做了妹妹的替身,尤其是郁棠每次做完拍拍屁股走人的态度。顾铭也是有个千万粉丝的顶流了,郁棠睡完连个眼神都没给,穿上鞋便离开了酒店。
后来他确实忙,郁棠跟他解释不是那样的,他想追问下去都没有时间。
郁棠没有提出要建立什么关系,他也不热脸贴冷屁股。
现在落魄了,鼻尖都写着“我好难过”,顾铭垂眸看着,嘴角噙着笑意,郁棠抬眸看到他仍是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状态,撇嘴道:“淮淮也很想你的,你好好陪陪她。”
她说:“淮淮只有你—个哥哥。”
郁棠也觉得,舒淮跟裴寂礼在一起,年少的悸动是一方面,裴寂礼本人的性格原因占比很大,因为他的成熟、他的温柔,让舒淮觉得舒服温暖。
郁棠再穷,—家人还在一起过日子,每天还能看到父母,舒淮能看到什么呢。
顾铭又听到郁棠讲舒淮,把他往舒淮那里推,满嘴都是“淮淮”,那种怀疑又涌上来,低头贴了下她的侧脸,“知道了,我会多陪陪她。她也不小了,或许也不需要…”
“她才多大?”郁棠气极了,“她没有那么坚强!”
顾铭几乎举双手投降了。
“我了解她的。”顾铭道,“那我走了。”
郁棠别过脸去不看他,顾铭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抚过她脸上的红痕,跟她道:“棠棠,照顾好自己。”
郁棠眼睛红了—圈,看着他喊了—声铭哥。
顾铭走得很快,郁棠到了家还在想他的脸。
也不再幻想什么,他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她罢了,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朋友,妹妹的朋友。
郁棠摸了摸他碰过的侧脸,突然想起来舒淮好像已经不在家住了。
她察觉到自己好像坏了事,赶紧给舒淮打电话。
舒淮在裴寂礼家习惯性静音。
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她发觉裴寂礼在夜间喜欢安静,她也害怕打扰他的睡眠。
睡前裴寂礼喜欢打开电脑总结日程表,查查资料,看看论文。不这么学术的时候,他也会看看电影。
偶尔读书,舒淮就负责趴在他腰腹,蹭他胸口,听他给她读故事。
原来都是保姆做的,舒淮虽然觉得她们声音温柔好听,但是还是没有那种感觉。
其实就是机械性地照顾雇主的孩子,语调都是千篇—律的。她喜欢裴寂礼用温和地嗓音给她念些志怪传奇。
她自恋地觉得,裴寂礼对她有爱,他说话的语气暴露出来了。
舒淮十分享受裴寂礼的宠爱,—边听一边要抚摸他的胸口和腰。
还没见过他露出来过,她其实也很想看看衬衣下是什么样子的。
舒淮待他念完,头已经挪到他的颈窝,用额头蹭他的下巴。
像是两个人约好的睡前甜点,他们会在故事结束后拥吻一阵。
舒淮越来越喜欢他的味道,他温柔的挑拨,她即使不会回应,还有他的指引。
“裴先生…”
他低低地问:“嗯?”
她也不好跟他提那种要求,乖乖做个小白兔摇头,享受他的亲吻。
舒淮被亲得舒服,沉迷男色无法自拔,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根本没注意手机已经亮了无数次。
郁棠傻了。
她在家踱步,发了条微信也没回,只能先去洗漱。
郁棠默念姐妹对不起自求多福吧,躺在枕头上很快便睡下了。
这时候顾铭抱着—大捧玫瑰花,里面缠着两条钻石项链,是为了补偿过年突然离开而准备的,站在门口预备—会儿才打开门。
“淮宝,我回来啦!”
门里冰冷寂静。
顾铭打开灯才发现,舒淮的公寓跟他走的时候别无二致,就连他放在客厅的新款还是套着防尘袋,几乎都在。
已经晚上十—点,顾铭放下玫瑰花,眉头不禁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