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浴室里巨大的水流声就像是能把所有东西都冲刷干净一样，但她身下血流成河却昭然着方才战况的惨烈。

韩千敬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她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脑子里也都是空空的。

半晌，齐昀之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韩千敬道，“去洗澡。”

韩千敬望了他一眼，用着微弱却坚定的声音道，“我要走。”

齐昀之将毛巾随手扔开，走到床前横抱住了韩千敬，自顾自地道，“那我帮你洗，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洗干净。”

韩千敬挣扎扭动起了身子，噙着泪水哽咽道，“你还想怎么样，非得要我去死你才满意吗？”

齐昀之的脸上勾勒出一个阴沉的笑容，“死？你死了我就没得玩儿了。听着，你是来赎罪的。”

他挺直背脊，神色倨傲地如同裁决众生的神祇一般，用笃定的语气念出了对她的判决。

韩千敬死死地咬紧了牙，两只手抠住他的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他肌肤上抓出了极顿的伤口。

“放我下来，我自己洗。”

齐昀之闷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手臂上的痛楚还是他默许了她的话。总之，他还是将她给放了下来。

韩千敬自己下了地，忍着疼痛缓缓地走进了浴室。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如今得先逃了再说。

她脑中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浴室中弥漫着的水气也浓烈地让人窒息，韩千敬只觉得脑袋一昏，咚地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她感觉到有人躺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手环在了她的腰上。

她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没有去在意，但身上的疼痛感却因为那一个拥抱而清醒过来，等她的意识完全恢复后，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齐老师？”

韩千敬试探性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