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抗涝的作物,可就不多了,所以一般有涝地,还只能种高粱。
不过北方农村的涝地,说句不好听的话,可都是阴地,阴气相当重。
这话不算绝对,但是大部分涝地都是这样。
眼前路边的庄稼地,一大片都是高粱地,现在刚入夏,高粱正在拔杆儿,还没完全长起来,要是再过两个月,这一片就是典型的青纱帐,一眼看去密不透风的那种。
如果是晚上,这地方想想就瘆得慌。
更要命的是,我下车的时候才发现,现在我们头顶的夜空,居然暗暗发红。
这种红色跟城市灯光映照下的红色夜空不太一样,这里夜晚的红色是从上而下的,从月光散发出来的。
我抬头的时候,这才发现,今晚居然是阴历十五,正是圆月,但是这个地方天上是假阴天,周围阴气重,雾气蒙蒙的,居然出现了在春夏之交非常罕见的毛月亮,也就是鬼血月。
真是晦气啊,不过也好,反正这次凌家一起出行的人里面,高手挺多的,难得我可以看看热闹。
这地方距离最近的村落,估摸着都有十来里地,远处依稀有些星星点点的灯光,但是因为田野中的雾气,显得像鬼火一般闪烁飘忽。
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巧了,一般人出趟门想碰上这样的地方,再加上这样的天气,还真不太容易。
凌家人基本上都没有意识到这里有什么不对,坐了一整天的车子,别说开车的人了,坐车的人也已经腰酸腿麻。
这会儿都已经下车,喝喝水聊聊天,呼吸下乡间的空气。
男人们抽着烟凑在一起,我和老苏身份其实都有点儿尴尬。
老苏当年跟苏雅妈妈弄得轰轰烈烈,凌家人对老苏可没少冷嘲热讽,只不过这些年老苏也算发达了,各种议论才慢慢少了。
但是终究跟别人家那种原本就同一阶层,共同话题多多的情况有所不同,多少有些被孤立。
我呢,一来苏雅还小,大学还没毕业,正经八百的说是男朋友略早,另外一方面,一看就不是啥有钱人家出身的。
这东西做不了假,就算我现在身上两百多万的身家,大小成长的环境还是深深烙印在身上,在这些人精的眼里,根本就瞒不住。
我跟老苏一凑上去,凌家的男人们,明显的话就变少了,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热络,而显得特别客气。
我倒无所谓,反正也不咋在乎,老苏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但是老苏不行啊,就算他不是苏雅的爸爸,人对我也够好的,脾气相投,实在看不得这些京城所谓的精英们,对老苏明面上的客气,骨子里的蔑视。
我走过去,一通忽悠,说路边的这些都是高粱地,高粱好啊,不但叶子可以吸附灰尘,还能释放大量的负氧离子,这些可都是城里边享受不到的,而且现在高粱地越来越少了,乡下都不多了,我们的运气真好。
这些话当然是我随口胡扯的,一点儿谱都没有,但是这些人也不是什么专家学者,都是些久居京城,五谷不分的人罢了。
尤其是什么加上一些时髦的名词,更能吸引这些人注意,很快凌家不少人都凑到了高粱地旁边,也就是这段路边上,阴气最重的地方。
当然有人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