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队长抱起小杨干瘪的尸体，空荡荡的，像是抱着一片树叶，眼圈发红。

我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这个心志坚定的汉子，应该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感性的一面吧。

“走了，明天继续，这事儿有古怪，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让小杨白死。”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不能让小杨白死，鹞子，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责任，如果我能早点听你的，更重视一点儿，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小杨还年轻，还有大把的好日子要过，还要娶媳妇儿，生儿子，热热闹闹的过一辈子，都是因为我……”

金队长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暗淡闪烁的路灯下，一个坚实的背影在不断耸动着肩膀。

我走过去，拍了拍金队长，走进了夜色里。

这一晚上，我几乎完全没有办法闭上眼睛睡觉，小杨精神焕发，英气勃勃的样子总是在我眼吧前儿晃悠。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仇我记下了，我可是一个特别记仇的人。

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子时出现的阴邪，为什么一定要过马路，马路对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这些东西不会直接跨越高速路，而是非要走收费站？这不是见了鬼的事情吗？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这里头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一定要搞清楚不可。

天色微亮，我和金队长都已经起身，昨晚也就是在村子的大队部凑活一下。

吃早餐的时候，我把我心里的疑惑说了一下，金队长也连连点头，虽然我觉得很多东西他根本就没有听懂，但是显然现在金队长已经对我万分信任。

“在我来之前，你们有没有调查过，这一段高速公路，在修路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总觉得，昨晚我们看到的东西，绝对不会是突然出现的。”

金队长摇摇头，“之前我们把调查的重点，都放在了那几辆出事情的车子上面，还有就是高速公路上的一些传说，不过现在看起来，那些都是没影儿的事儿，跟这里的情况完全不相干。”

“那好，我们现在去找一下村支书。”

我们两个匆匆吃完早餐，正好大队书记也到大队院子里过来。

大队书记叫栗国强，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过来的时候神色匆匆，“哎呀，金队长，昨天晚上我们听到收费站那边有声音，不知道是放枪还是放炮，村里人都吓坏了，让我一早过来问问。”

“是枪，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已经过去了。不过我倒是有点事情想问您。”我没等金队长答话，先开口接过了话茬。

栗国强一愣，看了看我，又见到金队长没有说什么，便开口问我，“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的一定都说出来。”

我点点头，“我想知道，在这里修高速公路和收费站的时候，是不是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栗国强拼命的摆手，“没有没有，这里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出过。”

我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