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剑圣之徒(2 / 2)

裴远昕上前行礼,做了个请出招的手势,道:“在下昕晨派裴远昕,有幸领教慕姑娘的高招。慕姑娘,请吧。”

慕念见柳逸文已退到了台下,便拔出了忘忧剑执在手中,与裴远昕持剑相对而立。她看了看裴远昕手中的玄明剑,眸光中闪现出调侃的神色,道:“裴大侠,你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为表示公平,我是不是应该先让你三招。”

她此言一出,台下唏嘘一片,都纷纷讨论她的不自量力,更有甚者将她与正阳派范小芊相提并论,认为现在的年轻姑娘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狂妄得很!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裴远昕却未展现出任何鄙夷之色,也没有对待范小芊时那种不卑不亢的表情,他面色如常,语气略带恭谨地问道:“慕姑娘是担心在下经过刚才一战,内力损耗之下无法拼尽全力?”

慕念点点头。裴远昕道:“慕姑娘不必介意,方才一战影响并不大,在下与姑娘过招,必将全力以赴。”

慕念听罢,道:“这可是你说的,输了可别怪我占你便宜。”

众人听她这么说,皆是一阵嗤笑。

牧千凡道:“又一个不怕死的,敢挑衅裴大哥!”

任云瑶眼带笑意道:“我倒觉得这位姑娘有些不同,她说的话虽带了几分挑衅,但不一定就是口出狂言。”

牧千凡道:“她年纪看起来和范小芊差不多,话里话外都自视甚高,又有什么不同?”

任云瑶道:“她可是师从剑圣,习剑的时间也有十年之久,说不定有些真本事呢。”

众人低语间,场上两人已拉开架势,裴远昕抢先出招,众人方才已领教了他的实力,因此对他的表现十分期待,至于那个小姑娘,虽说她跟随慕天白习剑已有十年,但看起来不谙世事,并不真正被人看好。

两人的剑法皆出自正阳,一招一式使将出来,颇有些形似,但内行之人却能看出,二人对剑道的领悟和出招特点各有不同。慕念剑法看似轻飘灵动,不似裴远昕的刚猛坚毅,但她这灵动中又带了些果断和直接,一招一式皆指向裴远昕那看似没有破绽的破绽之处,一旦剑指要害,便是不留情面,好几次出招都叫人暗叹妙不可言;而裴远昕的剑术,则是兼容并包,自成一体,在慕念精妙的剑法下,也丝毫不乱阵脚,攻守之间进退得当。

场边,正阳派的席位上,墨翎和公冶文骁皆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过招的两人,如此精彩的本门武功比试,他们已是多年没有见到,一方面为二人高超的剑法所折服,一方面又有些自惭形秽。墨翎这几年已得掌门和长老的许可,开始修习无尚剑法,此时观得场中比试,心知此二人皆是利宗御宗合二为一,且对无尚剑法已经熟练掌握,自己与他们之间便是天壤之别,当下便决心日后要勤学苦练,奋起直追。

这场剑术的巅峰之战,在二人过了一百余招后决出了胜负,慕念以略微的优势胜出!

对于这个结果,众人显然是始料未及,谁能想到这个横空出世的黄毛丫头,剑法竟然高超到如此地步,就连裴远昕裴大侠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这样一来,那天净盟盟主之位岂不是就落入了这丫头之手,看她无门无派,又年幼无知,若真让她当选,那这武林大会岂不是如同儿戏?倒真叫各大门派的豪杰脸上颜面无光。

百川谷的席位上,牧千凡瞪大了眼睛惊叹道:“瑶瑶,真被你说中了。这个慕姑娘好生厉害啊!”

任云瑶得意洋洋,一副“不要迷恋姐,姐就是个传说”的表情。

正阳派中,公冶文骁向墨翎道:“这位姑娘不愧是慕师叔的徒弟,竟然连大师兄都打败了!”

墨翎道:“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慕师叔的徒弟都如此厉害,他被封为剑圣实至名归。”

他们不远处,范小芊盯着场中的慕念,眼中放出仰慕的光芒来,这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姑娘居然战胜了裴远昕,做到了她一直想做的事情!看到裴远昕败在慕念剑下,她觉得前两天受的气都有了发泄的出口,浑身上下畅快无比,连伤口都不那么疼痛了。昕晨派众弟子对于裴远昕战败的事实则是难以接受,同样难以接受的还有在场的大多数人。

场中,慕念将指向裴远昕的剑收了回来,插入鞘中,有些不爽道:“没意思!裴大侠,你方才还说这场比试会全力以赴,结果招招都在试探,敢问阁下是不将我和我师父放在眼里吗?”

众人原就对比试结果感到大跌眼镜,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纷纷回过味来,心想以裴远昕的实力怎么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原来是有意放水。

裴远昕连忙解释道:“慕姑娘,在下师出正阳,又怎敢不将慕师叔和他的徒弟放在眼里,刚才这一场比试,在下的确已出全力,慕姑娘剑术更胜一筹,这便是胜出了,在下心服口服。”说着便收起玄明剑,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一礼。

众人见他变相承认了比试结果,心中都为这盟主之位落入旁人之手感到捏一把汗。柳逸文和唐绍仁、秦萝等人皆是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收场。

慕念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她满不在乎道:“诸位不必紧张,虽然是我胜出了,但我根本没有志向当这个盟主,当然,也没那能耐,所以盟主之位还是由刚才那位柳大侠来出任吧。”

说罢她望向柳逸文道:“柳大侠,我这个人闲散惯了,只是因为答应了师父,要过来助你们一臂之力,所以今日才会出现在此处。这天净盟成立了以后,若是平时无事你们就不必招呼我了,需要打架的时候再叫上我。好了,我话说完了,就不在这台上碍眼了。”说罢她兀自往台下走去,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抱着臂,靠着柱子远远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