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人就够了,朕要心做什么?”圣上用这强扭的瓜节完了渴,不似刚才面色阴沉,叫人难以亲近,只是轻声一笑,“阿笙还不愿意从戏里出来么?”
圣上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伏在她耳边轻笑私语:“心肝儿今天怎么这样乖,是不是这几日也想朕了?”
来到行宫之后他几乎忙得要将这件事情忘记了,还没等他想法子骗骗她
“谁会想你,”苏笙躺在湖石上有气无力道:“好像只有我从前不乖似的,郎君很久都不这样叫我,怎么现在能叫得出口了?”
皇帝一向觉得这种心肝宝贝的叫法实在是不大合他的身份年纪,因此尽管心爱于她,也很少这样叫她。
圣上笑而不答,轻轻吻去她颊边泪痕,她这个人像是水做的一样,舒服会哭,不舒服也要哭的。他笑吟吟地起身,欣赏这娇慵无力的美人,“皓腕高抬身宛转,阿笙若是再这样躺下去,朕倒是想将你画下来。”
她这副朦胧醉态最是招男子喜欢,但画下来大可不必,苏笙现在懒洋洋地不想动,勉强抬眼觑他:“郎君将我画下来做什么,后代子孙见到了还得了?”
古代那些被保存下来的君王书画都被人放在私库里随时玩赏,她可不想百年之后还被不相干的人窥见与郎君燕好过后的情态。
“只朕一个人瞧,又不会给旁人看到。”圣上原本只是想说来吓唬吓唬她,现在却有些爱不释手,真有几分意动:“等朕与皇后百年之后合葬,就入陵寝陪葬,帝王陵寝守卫极严,又是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哪会有旁人再瞧见阿笙的国色?”
自从文皇帝在山底修建陵寝以后,历代君主选择皇陵都是在高大险峻之地,以求避免前朝君主陵寝被盗之事。
“我就在陛下的面前,郎君瞧我还看不够吗?”
苏笙也听闻礼部和工部已经上了折子,预备给当今修建陵寝,她对朝中的事情一向不太在意,帝后的身后事虽然在外人看来极为要紧,但叫她来看,人死之后也没有什么知觉,她与圣上的陵寝也不必像是绘图那样过分奢华。
更何况历来除了始皇陵外,几乎所有君主都逃不过那一劫,即便是那位,死后国家倾覆、宫宇被烧、子孙残杀,即便人死后有灵,想来这位不曾遭受盗墓贼的君王也不会觉得安宁。
“要是将来我老了,郎君瞧着画里的仙子,还能瞧得上我吗?”苏笙毫不脸红地自夸现在的自己,她双臂环住圣上的颈项撒娇:“现在郎君都不肯叫我,等阿笙将来老了,大概再也听不到郎君这样喊我了。”
“这有什么好嫌弃的,阿笙老了,朕难道不会老吗?”
圣上碍于他与苏笙这层帝后的身份,总以为这种叫法过于叫人为难,实在是说不出口,但这种年纪小的姑娘就是喜欢这种过分亲昵的称呼,他也没有什么办法,“阿笙原本就是我的心肝,人与自己的五脏六腑合为一体,哪里会日日都能感觉得到,难道郎君不这样叫你,就是不喜欢阿笙了吗?”
她气哼哼地撒了手,“郎君是天子,老便老了,哪有女子敢嫌弃,可要是我容色衰退,想来陛下就要厌烦了。”
圣上欲俯身亲吻,消一消她的脾气,然而苏笙却往旁边躲了躲,始终不肯叫他亲到,他也有些无奈,终究是低头到她耳边,低低地同她说了几句好话,按着她的心意亲昵地叫了几声,才把人哄转。
苏笙被他的热息弄得想要发笑,起身瞧见天子衣衫水渍不觉莞尔,但是却又装模作样地替他担心了一番,“郎君,这可怎么办,万一让宫人瞧见臣妾衣冠齐整,圣上却是满身狼狈,一定会多想的。”
“他们不会这样想的,”圣上瞧她将那些宫人留下的皇后衣冠悄悄护起来,忍俊不禁道:“朕又不是那等容不下人的,难道还会为了与你赌气,把你的衣服都丢到水里去吗?”
那些宫人对帝后之间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以为这苑中为什么没有旁人,还不是因为有人提前吩咐过了?
苏笙被他瞧破了心思,笑着凑了过去亲亲他:“我就知道郎君对我最好了,一定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圣上替她穿戴好了衣物,与她携手同行,这一日夕阳的晚霞正好,叫人驻足留恋,清风拂过两人的面颊,远处一声悠长的钟声散入夏日的晚风,无端显出一种缠绵。
“阿笙,”圣上忽有所感,将她的手挽得更紧了一些,“将来我们老了便居住到行宫中来,每日就这样看着日出与晚霞,你会觉得厌烦吗?”
“这有什么不喜欢的,”苏笙嫣然一笑,“圣上将来自己别忘了才好。”
她曾经害怕有一日会被遣送到行宫,像那些白头宫女一样,闲坐聊前朝的事情,然而现在她有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即便是远离太极,于她而言,行宫的日子非但不是凄苦,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静好。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高考结束的日子正式完结啦,下一本因为人设和文案还在构思中,没有最后定下来,所以大概是在七月十号之前开,这一本就到这里啦,感谢正版读者的陪伴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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