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不告而别之前,一切都美的如梦一般。
但是梦终会醒,现实告诉他,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
至少,他以为是这般。
可当他知晓孟妱的存在后,才知道,她其实并没有放弃他。
而他曾以为的那些他失去的爱,其实都是在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他。
母妃的谆谆教诲,并不仅仅因着他是一个适合的皇位继承者,也因他是她的儿子。正因她知晓这红墙之内的残酷,才会费力将他送入顶端。
他以为他是一个孤寂的人,万分可怜。可对于那些在权利斗争下无辜丧命之人来说,他已是何其幸福。
她一直很聪慧,一如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般聪慧。或者说,是他太蠢。
他蠢到迷失在了这场爱里,甚至忘记了前路。一个整天担惊受怕,地位摇摇欲坠之人,竟妄图想要保全这个柔弱的女人。
她一直很怜惜他,一如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般怜惜。她甚至都不舍得将选择的难题抛给她,而是替他做了决定。
一个储君之位不稳之人,如何能娶一个曾为人妇的女人为妻?而她又知道,他若要她,必定是以正妻之位。
眼前的雨还在极速的落着,戚晩的模样越来越清晰,还如当年她离去时一般。
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在等着他一般。
“你替我选择的人生,我走完了。妱儿,她如今也过得甚好。”
“对了,她长得,更像你。”
因着皇帝的事,孟妱几日都不曾再入宫去,她索性将自己锁在公主府,哪里都不去。
因着她在宫里多瞧了几眼莲花,沈谦之便教人搬了满院子的水缸,每个水缸中都养着粉白的莲花。殿外搭着一处专供乘凉的藤叶缠绕的凉亭。
亭中放着一架秋天,孟妱手中拿着团扇,坐于秋千之上,怔怔着望着眼前盛开的莲花,内心却满是沉郁。
倏然,身下的秋天微荡起来,惊的她紧紧攀住了一旁的绳子。
须臾,一只有力的大手落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轻送着她。
能不通报便进来的男人,孟妱不用多想,也知晓是沈谦之。
可她现下确实没有玩闹的心思,她紧紧攥着绳子,而后低声道:“放我下来。”
身后的人并未出声,还是一意的推着她,不多时,她却是真的动气了,“沈谦之!”
“我在。”身后之人淡淡的回了一句,仍不为所动的继续推着秋千。
见说他不动,自己的身子还是随着荡漾的秋千一下一下的摆动着,不一会儿,她便被气的笑了出来。
起初,只是太过生气罢了。笑开之后,便觉得心内的沉郁消散了不少,她不由得对沈谦之道:“再高一些!”
晃动的秋千带起的微风,给她阵阵清凉之感,也让脑中烦乱的思绪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笑了一阵之后,发觉一直扶在她身后的那只手不见了。正当她疑惑着回过头时,身侧骤然一震,沈谦之一跃坐在了她身旁空着的一截木板上。
他的手绕过她身后,抓在了绳子上,正是虚搂着她的姿势。
方才发觉他不见时悬起的心,在这一刻,又稳稳的放下了。
孟妱缓缓侧过头去,与他笑道:“等会儿,这绳子便该断了。”
沈谦之一双墨眸亦瞧着她,低声回道:“若是断了,我便也先抱起你,让你落在我身上。”
沈谦之瞧着她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注,孟妱被瞧的有些脸颊发烫,反手便要将团扇盖去他的脸上,却被他极快的先拦住了。
“殿下慌什么?”沈谦之目光仍是一错不错的瞧着她,压低嗓音,轻声问着。
孟妱的脸色被他这一句殿下叫的更红了,她忙收起手中的团扇,反半掩住自己的脸,“我……我自然没有什么,都是你……”
沈谦之在她耳畔轻笑了一声,却是很直接的道:“却是我,是我在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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