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最后你也跟来了…?”
蓝水镇,东郊,相对平坦的山脚下是稀疏的扬春树木与盛开的白屈花。
穿戴整齐的弗莱林搭手在额前,极目远望,那座教堂就在几百米外的树林中若隐若现。
修女希诺迩换了套寻常镇民的衣服,头发扎起披在肩的一侧,不再是那位仿佛透着圣光的美丽修女,摇身一变,变成了镇上普通人家的小姐。
“凭着指引,我觉得我必须要再来这座教堂一趟。”
南巷换了一套薄的方便行动的皮甲,而翎林则还是老样子,她从不喜欢穿着人类制作的甲胄;南巷跟在修女后面,神色淡淡,“你的感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修女小姐。”
希诺迩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那些伙伴没死,我必须要来看看。”
“……”弗莱林沉默下来,他侧过头去:“也许吧。不过最好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这对……太残忍。”
修女总觉得伯爵话里有话,但她没有刨根追底,只是固执地坚持道:“我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
“那么…”
四人来到教堂前,当站在圣门前时,几人才感觉到这座教堂的高大。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前园与喷泉,黑色石柱已有了岁月,上面长着的藤曼青苔,在风中送来阵阵凉意。
“保护好你们自己。”弗莱林最后叮嘱一句。
结束他的话语的,是刺耳沉重的推门声。
————
呼呼。
当厚重的木头圣门被推开,一股像是尘封已久的木头与石屋的混杂气味扑面而来。
艾尔翎林嗅嗅鼻子,眉头微皱。
“啊…”修女身体摇晃了下,弗莱林眼疾手快,忙扶助失神的希诺迩。
“这一切…难道…”希诺迩喃喃道。
眼前的景象,让本来就恍惚的她更是头痛。
祷告的长木椅静静地排好,整整齐齐,也许是长久没人坐了,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沉重的管风琴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占据了后面大部分的空间,完好无损。琴下,两座神像,安静伫立,默默地看着圣门的方向。
阳光透光花窗玻璃,照禁#平和的教堂,肉眼可见的尘粒,在静谧中舞蹈。
“不,不可能。那不可能是场梦。锡迪,艾莫,芮莱明…大家就在这里”希诺迩面色有些痛苦狰狞。
弗莱林按在她肩上,“冷静点,希诺迩。我相信你的话,不要自己逼疯了自己。”
“……”修女还是抱着头,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喘息。
“这里…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堂。”南巷没有管希诺迩说的真话假话,进了圣门后,她直接边向里面走边观察着四周。
嗒嗒嗒嗒的靴子触地声在略有空旷的大厅回响。
“小心点,弗尔。”
“我知道了。”
“这两位是…”其余三人也缓步来到教堂里处,那里,有着两座石头雕像,雕像中间,是个奇怪的神龛棺材。
“丰饶女神阿卜冬与黄金,太阳之神葛络福尔蒙。”修女回答伯爵的问题道。
弗莱林抬着头,仔细看了会,他觉得他虽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这样的神像确实之前没有见过,“呃…两位神明的雕像是这样的吗。”
在外面的神庙或教堂中,女神阿卜冬通常都是以长袍面纱,一手捧着盛牛奶的罐头,一手向下做布施状的形象示人;而葛络福尔蒙则是身着甲胄,气势逼人地高坐于石椅上。
阿卜冬,那位在外面看不清容貌的女神,在这座教堂里,却是摘下了面纱,她长发飘扬,手持神杖,像是火焰的魔法在灼烧着女神脚下踩着的敌人。
葛络福尔蒙也褪下了甲胄,没有头盔的他竟有一副相当年轻的面容。他同样手持长剑,另一手抓着敌人的头发,保持砍下的姿态。
两个神明虽然姿势不同,但表情都是愤怒威严;二者没有看向脚下的敌人,而是抬着头,没有瞳孔的双眼注视着前方的圣门。
南巷哼了声,不再去看它们。
希诺迩盯着两座神像,良久后才慢慢道:“应该是远古时,二神杀敌的姿态。只不过,这样的神像,不应该出现在教堂里才对。”
翎林问道:“你们当时没注意到这神像?”
“当时…我也记不太清了…”
弗莱林突然问道:“除了神明阿卜冬与葛络福尔蒙,这世上还有其他神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