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半空,薄云缭绕,夜色朦胧。
离天亮(七点)还有三个半小时,清洗好工具,给三个黏土手办制作了临时小衣服,又把它们放在供宠物出入的小门吹夜风,好吧,还不忘淘米预约明早做饭团的米饭后,芽衣飘去三楼睡觉。
夜色一点点变深,凌晨四点,传说中“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院子里开始下起来了樱花雨。
樱花雨似风又似雾,朦朦胧胧,如一条浅樱红色的丝带,缭绕着这片有古典诗意的建筑,有小桥流水,有假山喷泉,更有绿草植被的建筑群……让这里美得像童话里的仙境。
忽然,卷地风吹起,浅樱红色的“雾气”开始聚集。
正与芽衣离去前制作的纸巾款?飘乎乎裙摆和纸巾款?毛茸茸斗篷做斗争的髭切有感风向的改变,目光不由望向异样处。
他看到樱花花瓣聚集,也感知到一股陌生,但又分外熟悉的妖气在凝聚。
妖怪?
其实,从苏醒那刻起,他就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妖气。然而屋里不仅有妖气,还有比妖气更浓郁,甚至浓郁到像野兽占地盘的神灵气息……所以,他只当错觉,毕竟这是个拥有八百万神灵,连刀剑这样不祥属性的妖物都能成神的国度。
髭切死死盯着那团越来越浓烈的妖气,双手习惯性寻找本体刀,落空后,不由握紧拳头。
他心焦,视线模糊,同时,体温更是因焦虑节节升高。
“咕噜咕噜……”结果正在这时,他听到了饥饿声。
“咕噜咕噜……”他听到肚子正发出这种不合时宜的声音。
怎么回事?
他想,然后发现饥饿感更甚,甚至产生了一种空荡荡的,想要吞噬一切的渴望。
不久后,当芽衣搞事搞到静灵庭,并被某叛变静灵庭的前?死神,后?虚圈之王堵在家中时,首次看到虚圈之王,或者说虚圈之王那票虚小弟的髭切才知道,这一天,他离变成虚只有一步之遥。
“没有征兆,在意想不到的瞬间感受到季节的气息,”而在髭切被内心渴望吓到时,一个陌生但又觉得熟悉的男声响起于他的耳畔,紧接着,对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想起了对方的身份,“这就是所谓的风流。”
“歌仙兼定!”髭切准确喊出对方的名字。同一时间,无数樱花扎破,进而穿过芽衣制作的临时窗纱……并在数秒后汇聚,成形,凝出个樱红发色的美男子——赫然是芽衣口中的贵公子,不对,是鼻子上还留有被结界反噬红印的樱花树精。
“不对,你不是歌仙兼定,”髭切虽然记性不好,记不住欧豆豆的名字。但从记忆再混乱,依旧记得自己有个欧豆豆这点看,他记性不差,至少没到其他刀吐槽的老年痴呆的地步。
“呵呵,这太不风雅了,髭切殿,”竟然当面说破!你不要面子,本妖精却要!以扇遮面,头发虽是樱红色,却是渐变,或者说递增式加深的男子笑语,但遮面之上的那双与发同色眸子,却是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冷漠。
“我……”髭切无意识抿嘴,但也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是用嘴巴说话的。同时,猛低头,发现可看到自己的双手,进而,发现不管是双手,还是双脚,都可以正常活动。
他恢复正常了?髭切暗忖,但下一刻,当看到目前如巨人般存在的妖怪,以及周围的环境时,他意识到……╯︵┻━┻,个头依旧娇小不说,身上依旧穿着由面纸巾自称的飘乎乎吊带裙!
髭切:斗篷?本刃的毛茸茸都碰到哪里去了?
“呵呵呵,阿鲁金好手艺!可惜只见新人笑,不稳旧人哭,樱”见髭切终于注意到那件“斗篷”失踪,樱花树精,或者说因拥有歌仙兼定容貌,所以自称是“歌仙”的妖精,其一手从宽大衣袖伸出,拇指和食指指甲拎着的,赫然是那件纸巾制成的毛茸茸斗篷。
他见髭切狠狠的望过来,笑着把斗篷拿到遮面的桧扇之后,然后露出个陶醉表情。
“真香,不愧是阿鲁金亲手做的……”他低喃,甚至还用脸蹭斗篷,全称无视髭切看变态,恨不得一刀砍了他的愤怒视线。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然而,在歌仙仙(为区别正常的歌仙兼定)刷变态,髭切因再次一咪咪担忧芽衣而化身老妈子,不对,是髭切切时,他们同时听到了抑扬顿挫双重奏……这一刻,不用怀疑,反正谁也没逃过。
“你饿了?”曾经在罗生门附近砍过茨木童子右手的髭切切面无表情。
“你也饿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歌仙仙没有回答髭切切的疑惑,而是握紧手中的桧扇:谁能想到,吃进肚子的“虫子”会突然消失!
下一刻,不管是三头身?巴掌大的黏土手办,还是樱花树精,齐齐望向某处——那是芽衣正挺尸,不对,是正休息的卧室。
“本丸”三楼
“阿嚏!”有感寒意,芽衣蜷缩成一团,就连脑袋都埋入被中。
“你吃人?”凝望许久,髭切切最先回神,声音冷掉渣。据他所知,妖怪都喜欢吃人,特别是像新审神者这种年华真好的少女。
“你吃素?”像疑问又像反问,歌仙仙那握着桧扇的手指已因用力发白:他饿得眼睛都快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