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意味着我受伤或者生病的话，我的痊愈速度也将加速4倍。”

“更重要的是，在特定状态下，我的细胞和组织可以发生退化。”

“真是个可怕的发现呢。”

贝尔摩德递还我的手机：“还有什么限制呢？”

“遗憾的是，这种退化非常不稳定也不可控，如果贸然实验，我的性命都保不住喔。”

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的细胞和更完整的实验结果我将会直接发给boss，大概再给我一段时间，boss想要的成药就可以完成了。”

“不愧是贝里尼呢。”贝尔摩德突然开始感慨：“当时组织接触你，我都觉得是boss疯了。”

“堂堂赤司家千金，分走继承人一半权力的你居然愿意投身黑暗中，真的太让人意外了。”

“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嘛。”

我笑眯眯地接道：“当初boss看中我，除了能力，不是也有‘赤司’这个姓氏的原因吗？”

“那么，”女人神色中带上一丝冷锐：“赤司家的小姐为什么不跟随继承人去京都洛山，而是去有迹部家继承人的冰帝呢？这是boss关心的第二件事。”

“这是boss关心的事情，还是另外什么人关心的事情呢？”

我没有等贝尔摩德的回答：“赤司与迹部本就交好，父亲大人让我去冰帝不是很好的选择吗？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贝尔摩德意味不明地笑笑：“那么你的立场呢？”

我喝完杯中所有的柠檬水：“只等成药一出，世界终将为之颠覆。到那时，现在看起来是庞然大物的御三家的反抗，只不过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而已。”

“boss不用试探我，我的理想从决定加入组织开始就未曾变过。”

“我是混乱，是混沌。我只想欣赏大厦将倾，礼崩乐坏的世界！”

阴暗的房间内没有灯光，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房间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显示屏。显示屏上的头像是空白的，名字全是数字，而麦克风也是经过处理。

房间内唯一的人类琴酒面无表情地听完贝尔摩德耳麦传过来的对话，在对话结束后举手关掉了通讯。

“琴酒，你怎么看？”

琴酒正前方的显示屏亮起，唯一一个名字不是数字而是“乌鸦”的头像弹出，是组织boss常用的合成音。

“我还是觉得贝里尼这家伙不可信。”琴酒冷哼一声：“那家伙可是术士，我们对于术士的理解还是太少了。”

“她真的可信吗？”

“毕竟是姓‘赤司’。”

“还是赤司征臣不知道从哪里半路捡到的女儿。”

…

显示屏一个个亮起，这群藏头露尾的大人物们都用着电子合成音发表自己的质疑。

“乌鸦”不慌不忙地等所有的质疑提完后，才说道：“大家还记得八年前鸟羽市事件吗？”

所有声音都平息下来，琴酒甚至敏锐地感受到麦克风那头的大人们呼吸频率变得更加急促。

这是紧张和惊惶的表现。

琴酒漫不经心地开始回忆boss说的八年前的鸟羽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件发生一个月后，我在废墟里找到了贝里尼，是在赤司征臣找到她之前。”

“赤司征臣不过是利用她来保护自己的宝贝儿子，甚至因此生出更多妄想。但他不知道的是，奈奈见到的第一个人类，是我。”

所有人都安静地听着，这也是琴酒第一次听到贝里尼和组织的渊源。

“贝里尼可信吗？当然不可信。我在第一眼见到她就明白了。”

乌鸦的声音嘶哑难听：“她是自出生起就被丢弃的婴儿，被神明收养后斩断了所有与尘世的联系，至此，没有形态，没有概念，只是彼世之物。”

“八年前的事件让神明退避，这个孩子重回尘世。她模仿赤司征十郎的样貌，承袭了陨落的大妖怪奈奈之名和部分力量，以此重降此世。”

“她不只是术式，也是彼世的孩子。她不可信，因为她没有善恶，不会想要遵循人类的道德与规则，她是混乱。”

“但她所求之物，与我们一致就够了。如她所说，待吾等夙愿实现，这个世界将为我们颠覆！”

真的是一群疯子。

在组织有着“boss最忠诚的狗”的“美誉”的琴酒内心嗤笑一声：拥有这么多仍然不满足的饿狼，一不小心就会掉入猎人的陷阱。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最忠诚的狗忠诚的是什么呢？

琴酒走出房间，点燃指尖把玩的香烟，猩红的火星在漆黑的走廊亮起。

他这条忠犬，忠于的从来都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