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了，随口回了一句：“与其说我没心没肺，不如说你们自寻烦恼。”

青峰大辉睁眼看着我，我大概推测出了他想表达什么：“不就篮球嘛，有那么重要吗？”

“喂，你这家伙……”

青峰大辉急了，估计这个问题戳到了他的痛处。我也很想不通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为什么能困扰他们这么久：“我说啊，篮球又不是人生的全部，如果因为篮球就让你们这么难过的话，你们应该多去参加社会实践。”

人生的困扰多了去了，很多人都艰难地生活在生存的夹缝中，遭遇着各种各样悲惨的生活。甚至我还认识一个黑泥精，因为找不到人生的意义一直在寻求生命的终点。只有生活在象牙塔的学生们才能因为这么一个爱好痛苦万分。

道理大家都懂，但青春期的烦恼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变成了中二。青峰大辉摆出了拒绝交谈的姿态，我也住口了，毕竟说多了只会让人厌烦。

虽然他现在好像已经很不爽了……

我耸耸肩，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打算溜回体育馆看看比赛结果，后面传来了黑皮的声音。

“喂，你记得找个时间去看看黑子那家伙。”

比赛结果果然是洛山获得了冠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老哥他的队友们第一反应是瞄了我哥一眼后长舒一口气，紧接着才露出夺冠的开心。

估计是我这个中二老哥又说过什么失了智的pi话，吓到这群天真可爱的前辈们。

老哥依旧表情淡淡，没有什么兴奋感，不过还是非常有仪式感地邀请首发们和我吃庆功宴。

大户不吃白不吃，感觉大家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就算老哥板着脸也没有影响到我们吃肉的心情，很快，一盘盘牛肉就被我们解决了。

酒足饭饱之后，实渕玲央总是悄咪咪地瞅着我和我哥，我哥忍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他这奇怪的眼神，说道：“玲央，有事就说。”

实渕玲央和叶山小太郎他们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的时化，我们有一些疑问，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今天奈奈也在，我们想要问清楚。”

老哥问道：“什么问题？”

“我们上次遇到的是叫妖魔，是吧？它是妖怪吗？”

啊，这个知识点我熟！

我代替老哥解释道：“妖魔和妖怪是有很大区别的，妖怪大多数是来自于怪谈和传说，有部分是精怪，比如说植物在灵气浓郁的地方生长久了，容易诞生妖怪，还有很少一部分则是人类饱含怨念而死，执念不散，变成鬼怪。”

“但是妖魔很大一部分是人类恶念的集合体和聚集体，小部分是由妖怪转换而成。妖魔是没有理智的，只凭借本能行动，但妖怪还是有自我意识的。”

叶山小太郎问道：“什么样的妖怪是会转换成妖魔的呀？那种邪恶的妖怪吗？”

我想了想，简单总结一下：“不，善妖和恶妖是以人类的角度划分的，善妖就是对人类有益处的妖怪，比如说梦妖就是以人类的噩梦为食，所以是善妖。恶妖就是对人类有害的，这就有很多了。”

“但实际上妖怪是没有善恶之分的，对于它们而言，能不能意识到自我才是它们的划分标准。”

“意识到自我？”

我觉得有点难解释，只能举例子：“大家都知道裂口女的传说吧？”

裂口女传说里是一个穿着大外套，戴着围巾，手拿大剪刀，披着长头发，戴着口罩的女人。她会询问放学回家的孩子：“我漂亮吗？”,如果孩子的回答是“漂亮”，她就会摘下口罩，露出自己的裂口，再次询问小孩子：“这样呢？”如果小孩回答变成“不漂亮”，她就会用镰刀或者剪刀斩杀小孩；如果回答漂亮，便会把小孩的嘴巴剪开，让他跟自己一样漂亮。[1]

这个都市传说曾经风靡了很久，甚至引起过恐慌。所以就算是对这些怪谈不感兴趣的人也有所耳闻，所以在场的人都点头了。

“实际上，裂口女真的诞生了，并且源源不断地诞生。”

这下所有人都非常惊讶，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实渕玲央问道：“什么叫源源不断地诞生？”

“都市怪谈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怪谈，很多人相信并且畏惧，最后集体意识影响到了现实，因此诞生了一个叫做裂口女的妖怪，她也正如怪谈一样杀人或者剪开孩子们的嘴巴，这又扩大了它的影响力，人们会更相信她的怪谈，增强她的力量，这是一个正反馈。”

“按照这个道理来说，裂口女是会一直存在，并且越来越强大。但是，现在类似裂口女的怪谈很少，就算有也只能风靡一时，对吗？”

叶山小太郎举手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些人干涉？

我摇摇头：“即便他们解决了裂口女，日本有那么多怪谈，他们的力量也远远不够，此世对彼世的影响小到不值一提。”

“真正的原因是裂口女一直没有诞生自己的意识，她意识不到自己的存在，没有自我，只会按照怪谈杀人，而无意识无目的地杀人是在毁减存在，因为人心在枉死前的怨气和恶念是最强的，这些东西会反过来进一步污染裂口女的心智。一直这样下去，她会被污染成只知道杀人的妖魔。”

“我们称这个过程叫做堕魔，变成妖魔的裂口女是不会有怪谈裂口女杀人规则的，它只会疯狂杀戮，没有规则。这样，裂口女的传说就会渐渐消失了。”

在座的大家一片寂静，可能都被我话里的意思吓到了，可惜我的话还没说完：“怪谈热潮都是一阵一阵的，过上很多年，裂口女的传说又会风靡，新的裂口女又会诞生，我们叫这个叫做换代，但新的裂口女又会重蹈覆辙。所以我们说，只要裂口女的传说没有完全消失，就会源源不断产生裂口女。”

大家一片寂静，老哥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叶山小太郎才讪讪道：“原来这么可怕啊……”

我笑咪咪地说道：“只要我们人类不自己作死，一般是不会遇到彼世之物的，前辈们就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