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们两个可是在这里站了整整一晚上了,连早饭都还没吃呢!
对啊,我们守了这么久,至少也得再来一个人换我们吧!
别对我吵,我还不乐意呢!昨天在街上巡逻了一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就又给安排到这里来,真是倒霉透了!快点把门打开,我把饭给这家伙送进去。
叫做库里德的黄发士兵用脚踢了踢门,巴特闷闷不乐地从怀里掏出了卡片,插进门旁的凹槽中。
托马斯探着脑袋朝玻璃窗里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住门把,库里德顿时一脸不爽地朝着托马斯瞪了过去。
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开快点,我端着不累吗?
嘘,你不要吵得那么大声,这家伙现在已经疯了,每次送饭进去总抓着我们又哭又嚎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你可别把他吵着了。
哈?他疯了?
是啊,我天天在这里守着都快疯了,他能不疯吗?
说起来也太奇怪了,这家伙明明是囚犯,巴洛德大人却不准我们对他动粗。现在连这家伙都有饭吃,老子们却在这里挨饿!
哼,他在里面好吃好喝,还可以睡觉,我们却在这里像个傻子似的守着。我都快要搞不懂到底谁他妈才是囚犯了!
好了好了,我没空听你们在这儿抱怨,你们快点决定谁上去休息吧,把门打开。
库里德不耐烦地端着食物走进了屋内,看见达里安正双目无神地蜷缩在角落,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碎碎念着什么。
喂,快点过来吃!
库里德把食物放在了地上,达里安缓慢地点了点头,晃晃悠悠地走到食物前蹲下身,拿起勺子和饭碗,木然地敲打了起来。
哼,看上去还真是疯了。
听着叮叮当当的声响,库里德皱了皱眉头,刚想转身,却看见达里安抬起头木讷地朝自己看了过来。
今天为什么不带我去和巴洛德决斗。
巴洛德大人现在没空陪你,自己好好在这儿呆着!
话音刚落,达里安本是毫无表情的脸突然充满了暴戾之气。
带我过去,带我去见巴洛德!
在吼声中,达里安把手中的饭碗狠狠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然后拿起装菜的盘子就朝着库里德扔了过去。库里德一时躲闪不及,被飞来的盘子给砸了个满怀。
哈哈哈哈哈!
看着指着自己狂笑的达里安,库里德脸上顿时青筋暴起。
你他妈的找死!
库里德一脚把达里安给踢飞到了角落中,巴特和托马斯也跟着冲了进来,看着散落一地的饭菜和蜷缩成一团的达里安,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我就说吧,这家伙已经疯了,这阵子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如果不是巴洛德大人不准我们动手,我早就修理他了。
好了,别和疯子一般见识,快点出去吧,就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呆着。
巴特和托马斯拽了拽库里德的胳膊,库里德一把将两人的手甩开,似乎还有点余怒未消。突然间,库里德转了转眼珠,脸上浮出了一丝邪笑。
我问你们,虽然巴洛德大人不准我们动手,但是如果这个疯子想要袭击我们,我们总不可能不还手对吧?反正我现在心情不好,走,我们去跟他玩一会儿。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走到了达里安的面前,库里德跟着一脚踩在达里安的腰上。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可是巴洛德大人赏给你的饭,快点给我起来,然后趴在地上全部舔干净知道吗!
达里安抱紧了身子一动不动,库里德眉头一皱,顿时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我叫你给我舔干净你知道不知道,想挨揍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达里安捂着肚子发出一阵狂笑,库里德恼怒地蹲下身,一把揪住了达里安的头发。
有什么好笑的?我问你有什么好笑的!
应该舔干净的是你们才对,巴洛德的狗。
你!
库里德终于忍耐不住,咬牙切齿地抬起了拳头,突然达里安的手飞快地抹过库里德的喉咙,在巴特和托马斯诧异的目光中,库里德像是断线的木偶一般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
库里德!
你这混蛋干了什么!
托马斯伸手抓向达里安的肩膀,达里安右手一扬,染血的陶瓷碎片瞬间激射而出,准确地刺入了托马斯右眼。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托马斯捂着右眼在地上打滚的同时,达里安顺手拔出了库里德腰上的长剑,一个贴地前扑迅速移动到了站在最后的巴特面前。
巴特刚把剑从腰间拔出,达里安已经灵巧地从巴特身旁掠过。两腿传来钻心的痛楚,巴特惨叫着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后背一凉,意识便永远地坠入了黑暗之中。
你,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托马斯捂着右眼刚从地上撑起身子,就被飞来的长剑正中脑门,整个人顿时轰然倒地当场毙命。
达里安走到托马斯的尸体旁伸手拔出长剑,然后朝着仍在血泊中抽搐的库里德走了过去。
要想汲取根源的力量,普通人需要花费的平均速度一般是在七秒到十五秒的区间,而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平均速度大概会缩减到五秒左右,你明白我说的这些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达里安蹲下身,歪着脑袋凝视着库里德那绝望的双眼,露出了一丝冷澈的微笑。
也就是说,只要是在这五秒的区间之内,你们就和我一样只是凡人之躯。而不使用根源之力的近身肉搏,正是我最为擅长的领域。不做任何防备就这样随随便便靠过来,你们实在是太小看我了。很意外吧,被区区一块碗的碎片给夺走了性命,真是一只没用的狗啊。
在达里安的嘲讽声中,库里德的瞳孔逐渐放大,随即停止了呼吸不再动弹。
真是奇怪,明明杀了人,却像是干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心里一点感觉没有。
内心的冷漠让达里安自己都感觉有些意外,他俯下身把库里德衣服兜里摸索了一会儿,把钥匙卡给掏了出来。
干得不错,比我预想中解决得还要快一些。
女子的声音传来,达里安一边点头,一边带着自嘲的笑容脱下托马斯尸体上的衣服。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有所顾忌,结果却如此轻易便对他们下了杀手。我一直都把能够轻易杀人的家伙视作怪物,曾经为了挽救别人的性命,我甚至不惜去反抗第二使徒。可是现在的我,和怪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怎么了,你现在开始同情起他们来了吗?
不,我没有那个闲心去同情他们,只要是为了救澜,哪怕变成怪物我也在所不惜。
没错,对于现在的你而言,一秒钟的犹豫都会让你前功尽弃,所以不要被这些想法束缚住,只用专心于应该怎么逃出去。
谢谢你的提醒,我马上
突然脑袋传来一阵刺痛,达里安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下身,过了一会儿,耳鸣渐渐消失了,疼痛似乎也好转了一些。
刚,刚才是怎么回事?
达里安喘了口气,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心里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从根源传来的震动,巴洛德开始行动了,现在澜正充当连接根源和现世的通道,朝着巴洛德输送着根源之力。
可恶,我必须赶快上去才行!
不要急躁,越是这样,越是要冷静。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巴洛德暂时还无法动弹,你按照原计划行动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为止,接下里就靠你自己了,希望你一切顺利。
你在说什么呢?等着我吧,我马上救你出来。
达里安换好了衣服,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帽给戴在头上,随即冲出房间,来到了隔壁的房门前。
终于能看见你了,我们一起走
达里安用钥匙卡打开房门,出现在视线之中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暗室。达里安一脸疑惑地走进屋里,伸手在床沿摸了摸,手指上的灰尘让达里安顿时变了脸色。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可是女子的声音却是真真切切地传了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达里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从屋里走了出去看了看两间房之间相隔的距离,脸色顿时变得越来越苍白。
两间屋子之间相隔大概有五米,这么厚的墙壁,就算隔壁有人,也不可能像那个神秘女子说的那么清晰。而且如果隔壁真的有人被关在里面,门口也应该像我的房间一样有守卫才对。
到底一直以来跟我说话的人是谁?到底她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诡异的情况让达里安感到有些脊背发凉,突然太阳穴又传来了刺痛感,把达里安从混乱的思绪中给拉了出来。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了,澜危在旦夕,一定抓住这个机会把她救出来。
达里安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朝着楼道深处快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