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顺着台阶漫无目的地走着,过长的额发遮住了眼睛的情绪，心中的怅然及难过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漶漫在周围中。只要一想起夏油杰,如针扎的疼痛绵绵不绝。

在他离开的十年里,夏油杰做了什么？他从来不去查询,也没有去问五条悟为什么夏油杰会被他杀死。

不是恨,是不敢。

对于夏油杰，他是有所愧疚的。

其实，那段时间,他看得见夏油杰肉眼可见的消瘦，可他几乎没有去询问过夏油杰的感受，只是以着坦然的态度去接受着夏油杰的温柔与照顾。

夏油杰说着没事，他就真的相信着夏油杰会调整情绪。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的恋人！不会细腻地观察对方的情绪起伏,将所有都丢给了夏油杰。

与夏油杰的恋爱，他所付出的远远要比夏油杰少太多。

曾经,他不止一次地在想,如果当时他能够及时地开解夏油杰,后来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世间

最可恨的词语就是如果,带着让人痛心疾首的遗憾和无限的悔意。

可他却一次次地畅想着那个如果。

正是带着遗憾。在后来与别人的相处中，他学会开始与人讲道理,才会在海军与海贼那场大战中对艾斯嘴炮。

只是，他想要倾诉的对象,想要开导的对象已经不在这了。

只是这样想着,泉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无法去想象夏油杰那十年间经历了什么，那个温柔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还是会在噩梦中惊醒吗？还是会吞咽那些令人恶心的咒灵吗？

或许会有笑的时候把，可大多数是不好的吧。

不然，为什么这么温柔的夏油杰最后被人以着厌恶的语气提起？

无法忍受！

他气着乙骨优太用着那种厌恶又鄙薄的语气提起夏油杰,又气着当时他对恋人关怀的缺失。

就是无法忍受当时的自己的迟钝，才会这么愤怒。

清晨的太阳已经出来了，温暖的阳光照在黑发青年的身上，可泉觉得很冷，冷到他身体在微微发抖。如同失去了灵魂般，迎着初晨的太阳，一步步往前走着。

山城的台阶很长，一级衔接着一级往下，很快又有着左右岔口，似乎台阶永远都看不见尽头。

身高腿长的白发男人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阳光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狭长，涵盖着前面黑发青年的影子，时不时紧密地触碰在一起。

五条悟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双眸中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担忧及温柔，目光一直落在了前面的人身上。

怎么去哄人？

五条悟仔细地搜寻这么多年的记忆，惊觉他就没怎么哄过别人。

当初的伏黑惠那么小，就像个小大人，完全就不需要他去哄。

但是，也不可能就一直这样不管吧。

五条悟烦恼地叹了口气，又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快步走上前拉近了与泉的距离，说：“我说啊，小泉你到底想去哪呀，不能就一直没目的地走吧。”

五条悟的语气是接近于轻松和上扬的，用着一贯的调侃。

他确实不怎么会哄人，但潜意识告诉他，面对着像泉这种极度压抑情绪的人，这种方法是最好的了。

“……”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

习惯了对方的沉默，五条悟耸耸肩，他快步上前，猛地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臂。

“好嘛，如果是生气我昨天擅自亲你的事情我道歉，当然，你可以亲回来。”

五条悟弯腰，将侧脸凑近，迫使着泉抬眼看他。

泉身上的失意在五条悟的插科打诨下减轻了些，甩开五条悟的手，他低声道：“没什么，你让你我自己走一走。”

“好啊。”

可是，五条悟依旧以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泉的后面，一回头，就看到五条悟冲着他笑。

笑笑笑，像个傻子一样。

忍不住地，泉在心里骂了句。

停下脚步，五条悟也跟着停下。

泉拧紧眉毛，他深呼吸一口气，不快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小泉怎么可以说是我跟着你呢，我也要往这边走啊。”

“是吗？”

五条悟露出了点委屈的神色，瘪嘴：“你心情不好就算了，还要冤枉我。”

泉无声地五条悟一小会，索性，他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皮鞋踩在石板上的声音回响在清晨安静的巷道内，五条悟跟着坐在了泉的身边，两个大男人几乎是将巷道的宽度给占据。

旁边身高一米九几的家伙腿真的很长，直接跨了三个阶梯才放下他的大长腿。

见到泉看向他的腿，五条悟嘻嘻一笑，“腿长吧？”

泉收回目光，没有回答。

并不在意地轻笑一声，五条悟伸长着手臂撑在身后，像是猫一样在阳光下舒展着躯体，他神情慵懒，没有像往常用墨镜或者眼罩遮住的蓝眸倒映着蓝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