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晶，别瞒了吧，再瞒下去，我这脑袋瓜都要爆炸了。”

两人争吵过后，宫渡再次平静下来，语气里充满了诚恳。

“隐瞒什么，宫渡你说我到底隐瞒了什么？”梅晶仍然一副公主脾气，但口气显然没刚才那么凶了。

“事发当天，你和郭涛的行踪，你没对我讲实话。”宫渡目光离开梅晶，就像长着牙齿，死死地咬住夜空。

“你——”梅晶又咧了下嘴，看来是想发火，但一看宫渡的目光，突然受了震动，无力地垂下头。

“宫渡你真顽固。”过了半天，她说。

“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梅晶，你我都是刑警，应该知道谎言是没法瞒过去的。”

“可是……”梅晶欲言又止。

“竹园案发那天，你和郭涛压根不在局里，他带着你，去见一个重量级的人，你们这段日子一直在查集资案对不？”

梅晶愕了几愕，猛一甩头，不服气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不，我也是今天才明白过来，郭队所谓的另有任务，原来是暗中调查集资案。”

“咱不讨论这个。”梅晶慌忙制止。

宫渡心领神会地收回话头。本来还想多问一下集资案的事，因为他在调查竹园案时发现，廖健跟集资案也有不少联系。虽然目前证据仍无法将集资案跟廖健彻底扯上关系，但宫渡有一个直觉，发生在银河的这起集资案，并非外界传说的那样。

主谋既不是上面死死施压要担负责任的凌丰集团，也不会是已经被灭门的熊国栋。熊国栋是参与在其中，但宫渡宁可相信，熊国栋在集资案中，同样是一个受害者。

宫渡甚至大胆地猜测，熊国栋一家被害，跟集资案绝对有关系。

顺着这思路，宫渡就将集资案想到了廖健身上，可他仍然找不到廖健成为集资案中心人物的依据。毕竟廖健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要想在银河弄出这样的大手笔，似乎廖健不够资格。

另一个可能性，集资案真正的主谋应该是省里那人，是高克恭。

这些想法仅仅是推测，宫渡也不敢乱下结论，更不能随便打听。他还想，梅晶或许能向他透露点什么，一看梅晶这态度，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我想知道是谁向郭涛报的案？”

“叫郭队，宫渡你也太自大了，一口一个郭涛，你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吗？”

“没有。”宫渡认真地说。

“没有你还一遍一遍称他名字，叫一声郭队委屈你了？”

“别转移话题，我一直称他郭队，但今夜不能。”

“为什么？”

“这个你应该懂。”

“你还是怀疑他，当你拿他当队友时，你尊称他郭队，当你拿他当嫌疑人时，你就不叫他郭队是不？”

“你说的没错，案情搞清楚前，我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崇拜他，这关乎到我的信念。”

“你敢！”梅晶突然又恶了起来。恶完，垂下头，有点无力地说：“宫渡，我见过难缠的，但没见你这样难缠的，现在我知道为啥你那边案件推进快了。”

“为啥？”宫渡问。

“因为你脸皮厚，百折不挠地厚。”

“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

“当然是……”梅晶刚喊出声，又沮丧地收住了话头，过一会，像是彻底要投降了的样子，耸耸肩道：“知道瞒不过你的，得，我缴械，那天我的确是跟郭队去见一个重要的人，这人跟集资案有关，跟苏凌风更是有关。”

“银行行长？”

“是。”梅晶居然承认了。

“他不会跟你们说出什么的，你们肯定是白跑一趟。”

“你怎么知道？”梅晶脸上闪过一惊。

“因为他也不是集资案主谋，充其量只能算是给人家跑腿的。”

“宫渡你知道的真多。”梅晶呵呵笑了笑，有点对宫渡的说法无力反驳的样子。

“我会过他。”宫渡坦然道。

“你？”轮到梅晶吃惊了。

“竹园案发前，苏凌风在六号别墅见的，就是他跟廖健廖医生。”

“宫渡我真是服你，啥也瞒不过你这双眼睛，更阻挡不了你找到真相的脚步。”

“可我离真相还太远。”宫渡忽然泄下气来。

又聊一阵，宫渡感觉聊集资案不大合适，遂说：“今天我不想谈集资案，既然是郭涛在调查，那就是你们二队的事。梅晶我只想问你，郭涛是怎么知道竹园发生了凶案？”

“叫郭队！”

“不，郭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