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渡留神到,廖健对他的称谓变了。
进门到现在,两人也打了一阵嘴仗了,虽然宫渡一直克制着,不想太过于针锋相对,也不能太针锋相对。毕竟都是怀疑,毕竟跟廖健之间,远还没到出手的时候。他只是想验证一些猜想,并没有此刻就对廖健采取什么措施的想法。
也不能有这种想法。
如果廖健真是那个深藏不露的人,真是那个“影子”,拿对付别人的办法来对付廖健,错的就是宫渡了。
所以宫渡仍然保持着必要的客气,尽量不让锋芒露出来。
廖健更是。他像是一点不在乎宫渡这个时间来找他,他的超然还有笃定令宫渡佩服。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称呼。
廖健左一声宫警官右一声宫警官,这在以前是没有的,以前他都直呼宫渡大名。
此刻他左手拿着雪茄,并不抽,烟在手里燃着,右手在逗鸟。
鸟是棕榈凤头鹦鹉,一种很名贵的鸟。这种鸟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会因为自己的情绪,改变自身的颜色。宫渡看了那鸟一眼,长长的喙和它红色的脸颊,看起来非常的漂亮,且独特。
会因情绪而改变自身的颜色。宫渡心里念叨了这么一句,没再理他,径直走过去,站在了窗前。
一盆米兰开得正艳,淡淡的香气非常怡人。
宫渡的视线透过窗户,不由自主地朝对面那幢楼看去。
只一眼,宫渡就明白了。廖健住的是15,两幢楼距非常近,从这扇窗里看过去,对面楼里的一切,基本可见。想到这,宫渡突然抬起脚步,不假思索就往卧室去。
廖健在后面喊:“什么意思啊宫警官,是不是我家里藏了什么人?”
宫渡没吭声,先是进了两个小卧室,没啥异常,一间卧室的窗帘是合着的,从床的样子看,应该是好久没睡过人了。屋子里也没有发现别的异常,感觉这间屋子至少一个月没用过。
另一间卧室,床铺虽然有点乱,但看迹象,也不像是近期有人睡过。床头柜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宫渡用手指拭了一下,划出一条线来。床两边瞅瞅,也不见异常。宫渡心里做着判断,这间卧室应该是半月前有人用过,或者时间更要久一些。
等走进大卧室,宫渡一眼望见那架台式望远镜,就立在窗户跟床铺的中间。
宫渡猛地怔住。
屋子大,床跟窗户间有足够的距离,摆放了望远镜,还显得地方空旷。
宫渡心里一紧,怎么回事,廖健好这一口,喜欢偷窥?
不可能啊——
他琢磨了廖健这么久,还从没发现廖健这方面有特殊嗜好。
宫渡几步走过去,站在了望远镜前面。他没急着看,深呼吸一口,生怕自己的思维被这意外的发现打乱。
廖健不声不响跟过来,一点看不出他紧张,反倒觉得,他在期待被宫渡发现。略显枯黄和疲惫的脸上洋起一份得意,隐约还可见一种隐秘的期待,感觉他是故意留下这个物件等宫渡来。
宫渡用手扶了一下望远镜,将眼睛凑了过去。
虽然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幕还是让他一震。
对面那幢楼的情况一清二楚。望远镜正对着的位置,果然是对面楼上的12层。
只是,那一家的窗帘合得坚实,目光无法洞穿进去。
莫非是在这里监视温航和于红红?
但廖健用不着这样啊。宫渡现在已经越来越有一个明确的想法,就是温航中了廖健的魔,很大程度上被廖健控制着。如果这个判断成立,廖健压根就用不着监视。对付温航,廖健根本不用费这种心,他随便来点小动作,就能将温航拿捏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