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去年十一月六号,周六。
来的一共三辆车。第一辆车先到,车子里走下来的是熊国栋,还有他司机兼保镖。
熊国栋来后,径直上了楼。他没去找高清芳,而是去了梁文实那里。
熊国栋每次来精神病院,都要找梁文实聊一聊。
第二辆车随后就到,车子是辆奥迪,巩雨欣开着,后排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猛,长得很年轻,头发梳得油亮,一双小眼睛非常机灵。
他的手死死抓住边上那位女的,看得上去他很用力。
男的是熊艳林的保镖,偶尔也给巩雨欣当当保镖,间或,还干点别的事。
比如今晚,他来的目的,就是把后座上这位女孩送到精神病院来。
女孩就是朵朵。
熊艳林没来。熊艳林非常反感这个地方。从一开始她就反对父亲染指精神病院,更不主张父亲在这里投资搞建设。但父亲非常执拗,好像精神病院是一桩非常不错的买卖,值得投资。
可得知父亲在这里建所谓的世外桃园和“地下龙宫”时,熊艳林对她这位父亲,就非常的无奈了。虽然这事不能全怪父亲,毕竟父亲的很多生意并不完全由着父亲,还得由着高克恭,有时甚至还得听命于罗海力。但父亲把战线拉到精神病院,熊艳林还是很震惊,也很愤怒。
所以但凡他们在精神病院做的一切交易,熊艳林都装不知道。
巩雨欣却非常欢喜。她太喜欢那种味道了,就是在奢华中渐渐沉沦或是疯狂的味道。虽然高克恭早就踹开了她,但她没觉一点亏,仍然乐意鞍前马后伺候着这位主子。
因为只有跟着这位主子,她才能不断地经历一些事,不断地满足她的猎奇心。
巩雨欣说了一声:“把她带下去。”
后座上的男生就一把将朵朵拽下了车。
朵朵那段时间表现得非常的不顺从。高克恭都来两次银河了,她就是不好好陪。要么说要吞下牙刷自杀,要么就恐吓,要在高克恭行那事时咬掉他命根子。
高克恭有点怕。但高克恭又不想放弃。这丫头实在是太吊他胃口,令他欲罢不能。他让巩雨欣和熊艳林好好做做工作,两位反馈过来的消息是,朵朵这丫头生性叛逆,不好对付。想玩她,只能用老办法,拿酒或是拿药灌迷她。
高克恭摇摇头,说那多没意思。一次两次行,久了,太没意思。
高克恭还是坚持让巩雨欣做做工作,并叮嘱巩雨欣,说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丫头怎么会越来越野越来越不服调教呢?
巩雨欣前后想了一遍,突然就说想到了问题所在。
“是刚子!”她这么跟高克恭说。
“刚子,哪个刚子?”高克恭纳闷。
“苏老板家的公子啊,现在不认苏老板做爹,在酒城当保镖,偶尔也当当乐器手。”巩雨欣说。
“可这跟朵朵有什么关系呢?”
“老板您忘了。”巩雨欣一直称高克恭为老板,就算被踹开后,也这样称呼他。
“老板您忘了,刚子帮我们调教这些女孩子,这帮女孩子没有他镇不住。”
“那就让他调教啊。”
“不行,老板,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怀疑,朵朵这野丫头,就是听了刚子的,才变成这样。”
“听了他的?”高克恭从没想到,在银河,还有人会不听他的而听别人的。
“是他让朵朵在我面前撒野?”
“对!”巩雨欣很肯定地说。
“他有什么资格,他又有什么能耐?”高克恭怒不可遏。
“罗海力。”巩雨欣说。
一听这个名字,高克恭猛地就怔住。等巩雨欣把刚子跟罗海力的故事讲完,高克恭就越发吭不出声了。沉默了良久,他说:“那就不要让刚子再接近她。”
巩雨欣以为,高克恭还要跟她交待什么,结果高克恭说完这句,就没有下文了,只是他显得特别难受。巩雨欣也不敢多问,只能照高克恭交待的去做。打那以后,巩雨欣就再也没让刚子靠近过朵朵,平时将朵朵带来带去,就由熊艳林的这位保镖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