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渡很想问问盛冰,关于她和郭涛的爱情故事。
但他不敢问。
盛冰这阵子不知吃错什么药,火气特别大。两天前她又提审梁文实,认为梁文实还有更关键的东西没交待出来。梁文实楞是不买她的帐,说讲可以,但必须让她把宫渡叫来。他只跟宫渡讲。
盛冰气得,抡起胳膊,差点搧了梁文实。
还有,盛冰对他,明显不像前阵子那么客气那么厚道。刚开始拉他入伙,盛冰不只是客气,简直对他有些无微不至。时时刻刻都惦着他,处处呵护他。现在呢,盛冰动辄就甩脸子,一句不合就跟他吵。
那天从看守所回来,就是被梁文实呛回来那次,宫渡正在档案楼跟老警官周久诚请教问题。西峪那边宫渡还有新发现,就是关于李镇道那座院子,受益人查来查去,竟然是吴月姝。这让宫渡着实意外。本来是想找钟好求解,钟好去省里汇报案情,不在,他在办公楼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来到档案楼这边,跟老警官周久诚吐露起心中疑惑。
这段时间宫渡有事没事,总爱往档案楼去。他觉得老警官周久诚也是一个挺值得琢磨的人。
谁知李镇道四合院的事还没来及说,盛冰就闯了进来,看他恭恭敬敬坐周久诚面前,又是沏茶又是敬烟,盛冰气不打一处来,恶恨恨道:“闲着没事啊,想喝茶,先打辞职报告!”
宫渡吓得赶忙站起来,一双眼睛扑闪着往盛冰脸上去。
周久诚见盛冰一来就发火,开玩笑道:“不要老拣软柿子捏,谁惹你的最好找谁去。”说完又让宫渡给他加茶。
盛冰竟然一把抢过宫渡手里茶壶,凶狠地瞪住他:“知不知道,我现在想掐断你脖子!”
这话不只是吓住了宫渡,更是让老警官周久诚错愕不已。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的火?”周久诚放下茶杯,正视住盛冰。
盛冰竟然不给周久诚面子,依旧火气很猛地说:“他哪里是在办案,简直就是在建老鼠仓。”
这话严重了,周久诚黑下脸来,正色道:“盛冰,话不可乱说。大家都是一个目的,尽快查清事实,只是各自采取的方式不同。”
周久诚这话明显是向着宫渡的。本来周久诚还想说,不要小看宫渡,要盛冰改变一下自己的办案思路,尤其不要老拿嫌疑人当敌人,要学会运用心理战,甚至尝试着跟嫌疑人交朋友。
“走进他们的心里。”这是一次跟宫渡交谈时周久诚说过的话。
哪知盛冰那天根本听不进去,见周久诚袒护宫渡,越发气急败坏:“什么方式不同,他这明显是挖坑,把我们一个个的掉进去,好突出他自己。”然后转过目光,看住宫渡:“宫渡,我说你心机也太深了吧?”
这话重重地伤害了宫渡。虽然后来周久诚严肃地批评了盛冰,说她急火攻心,求胜心切,一心想找回过去的风光,却忽略了这次案件的复杂度,更是忽略了几个主要当事人的心路历程。
“他们瞒了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哪是能轻而易举吐出来的。你看看那个梁文实,他把日子过成了什么?还有林岳梅,还有吴月姝。他们被别人的罪孽绑架,为了复仇,把什么都抛弃了。如果不把他们的心路历程吃透,想让他们说实话,难啊。”周久诚看住盛冰,语重心长道。
可盛冰不知哪根筋不对,一口咬定宫渡是跟她过不去,给她挖了坑。
三人最后不欢而散。
这事给宫渡敲响警钟,连续几天,宫渡都在反省,是不是办案方式真的有问题?但是扪心自问,宫渡真不承认自己有任何功利心,更不是盛冰说的想出风头。
“她是更年期表现。”陈西雪非常不友好地说了一句。
陈西雪是宫渡打电话从西峪那边叫来的。不敢找盛冰了解情况,宫渡退而求其次,周久诚不是说,陈西雪是闫玲表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