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记忆或是过去3(2 / 2)

罪岸 许开祯 2771 字 2021-04-17

宫渡心里一阵闷,吴嫂这种神情弄得极不开心。他承认,自己能力有限,但他绝不想让吴嫂把他当成一个在权势面前退缩的人。如果那样,他就不做警察了。

自从选择了这个职业,并跟了钟好还有李活,他就知道,他此生的使命,一半是跟罪犯斗。另一半,怕就要跟黑恶势力还有后面的保护伞去较量。

这么想着,宫渡说:“你也别瞧不起谁,没哪个人能一手遮天,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可以张狂一时,但绝不可能张狂一世。”

“你是在说梦话。”吴嫂闷腾腾丢过来这句,就不再理他。

显然,吴嫂是被他的不知天高地厚弄得没了谈话的兴趣。抑或,在吴嫂心里,那个位高权重的女人,真是没人敢动的。她压根就对宫渡不抱信心。

宫渡也不去解释。

他心里,真是有自己的谋划的。

他们谈的女人叫罗海力,艺术学院院办主任温航的母亲。一个在银河能呼风唤雨的人物,目前在银河担任要职。

早在宫渡被抽进专案组前,对神秘女人罗海力,就有所关注。随着案情的发展,宫渡对罗海力的兴趣越来越大,在罗海力身上花费的时间,不比花在李镇道身上的少。

当然,这一切,除钟好外,其他人并不知道。

宫渡进这个重案组,真是有很多使命的。按钟好的说法,这些使命能不能完成,不只是关乎到他最终能否在刑侦队留下来,成为一名合格的刑警。更关乎到钟好整个的计划,关乎到压在银河上空的那层厚重的雾霾,能否彻底扫清。

这些,他暂时还不能透露给外个,同样不能透露给吴月姝。

两天前宫渡又从一个渠道,拿到了罗海力一些更加隐秘的资料。

不敢想象啊。之前宫渡只知道银河有黑恶势力,有保护伞,但绝没想到这个网编的那么细,那么密。盘根错节,丝丝缕缕,交织得那般错综,那般坚实。有时你甚至看不清谁是幕后,谁是台前。他们一个个都活跃在舞台上,都有一层坚硬而又光鲜的壳……

得把这些壳剥掉!

宫渡狠下决心。

宫渡已经查到,艺术学院对外输出女生的事,真的跟死去的李镇道无关。这点,过去李镇道跟他讲过,不止一次。记得有次两人为此争得很激烈,宫渡一口咬定这些事是院长李镇道所为,他是在装糊涂,他大声质问李镇道为什么要这样。

“你不感到脸红吗,你应该自杀!”他甚至说。

那天李镇道跟他拍起了桌子。从来不在他面前凶的李镇道,那次彻底凶了。

是急了。

宫渡那时不信,他怎么会相信呢?那个时候的他,简单、透明,对事物的判断就是二分法。

现在想想,还是幼稚,见识少阅历更少,对社会的复杂与阴暗,更是想象不到。

傻啊。现在看来,他对李镇道是冤枉的,为此宫渡有点痛心,尤其想到说过的那句自杀的话。太狠了,一语成谶。

真正主使这件事的,就是被光子杀死的教导主任袁牧野。

袁牧野的背后,站着可怕的女人罗海力。

而罗海力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做支撑!

怪不得钟好迟迟下不了手!

宫渡沉久,才跟李东闽说:“这事向老大报告没?”

李东闽说已经报告了。

“老大怎么讲?”

“他让我找你商量。”

宫渡不再问下去。他知道钟好很忙,除绑架案外,省里最近对灭门案又下了新指示,要求银河这边加大力度,不能再拖。负责灭门案的郭涛还有孙见斌,又总是对钟好隐瞒信息,好多线索都是郭涛他们往前推进了很多,钟好这边才能知道消息。这令钟好很被动,但又不能发火。

一周前队里召开灭门大案案情分析会,会上郭涛对钟好大不敬,差点惹得李活大动干戈。

案里案外,都是故事。

宫渡想了想,说:“这事必须将证据弄铁实,袁牧野是死了,但我们不能把什么也往一个死人身上推,同时也要防止别人误导我们。”

虽然袁牧野的可能性很大,但宫渡还是担心被人利用。

让死人背脏,也是某些人一贯的套路。

“不会的,谷院长也证实了这点。”李东闽说。

正说着,谷春雨进来了,脸色依旧跟刚才一样,不太好看。这跟平常的谷春雨完全不一样。宫渡怀疑,可能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让这位院长不开心了。

宫渡正想跟谷春雨解释点什么,谷春雨却说:“我认真核实过,也找管理人员做了详细了解,当初来院里涂改纪录的,的确是袁牧野。”

这话让宫渡有点应对不及。谷春雨对案子一向关心不多,今天怎么突然像个警察了?

“理由呢,他为什么这样做?”默了一会,宫渡问。

谷春雨表情凝重地说:“单从袁牧野跟林岳梅母女的私人关系,找不到支撑这事的理由,但是宫渡你别忘了,袁牧野做事,并不代表他自己。“

宫渡心里腾地一声。谷春雨居然对这案的背景也了解。之前他可从来没跟她聊过案情,更没说过背后有支撑。

宫渡的目光朝李东闽脸上看去。

李东闽头一低,有点尴尬地别过了脸。

“宫渡你别看着他,这事跟东闽无关,他是一个很称职的警察,绝不会向我透露什么。”谷春雨窥出了宫渡心思,说。

宫渡尴尬地笑笑,一时不知说啥。

“谷院长,我……”

恰在这时,李东闽的电话响了,看了眼号码,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房间里只剩了宫渡和谷春雨。谷春雨不等宫渡解释什么,用咄咄逼人的口吻说:“宫渡,你是不是把岳梅大姐带到断桥那边去了?”

宫渡又是一惊。谷春雨怎么连断桥也知道?他的双眼不由地睁大,像盯住陌生人一样盯住谷春雨。眼神分明在问:“您到底是谁,为啥知道这么多?”

谷春雨一点都没有放过宫渡的意思,继续追问:“告诉我,是不是去了断桥?”

宫渡不敢在谷春雨面前撒谎,也没必要。刚才他是带林岳梅去了断桥。而且在断桥那里,他还意外地看见了梅晶。

“是。”他说。

“你真胆大!”谷春雨的胸脯起伏着,脸上神色比刚才更加阴沉。似乎被宫渡这声是字触动了什么,她静下来,目光也从宫渡身上移开,投向窗户那边。

默了一会,谷春雨道:“宫警官你这样做太冒险,难道你忘了岳梅被绑架的事?对方能从诊所把林岳梅绑架走,就照样能从你手里把她抢走。我把林岳梅带到这里,就要对她负责。”

谷春雨的话让宫渡一阵深思。

宫渡这才知道,刚才回来时,谷春雨见着他不高兴,原因在这里。他想解释,一时又不知从哪说起,思忖一会,说:“放心吧院长,我会格外小心的。”

谷春雨并不满意:“小心?我看你一点小心的意思都没。人带到我这里,我谷春雨就得对她的安全负责,虽然你是警察,但有些事你也担不了责。”

谷春雨的严厉超出了宫渡想象,宫渡被训得低下头来。面对这样一个负责任的人,宫渡不能坚持说人在他手里,绝没风险。尽管他还不知道谷春雨为啥突然对案子这么关心。

“这样吧,”谷春雨发了一会牢骚,道:“以后带她外出,不管去哪,都得先让我知道。”

说完这句,谷春雨扔下他走了。

宫渡被彻底地懵了。

谷春雨走了很久,他还站在那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