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渡心里想,这才是这家孤儿院真正的档案室。
档案前面部分是目录,其中有一栏清晰地标注着收养人姓名。
宫渡的目光快要燃起来,恨不得一目十行。但他看的分外仔细。手指跟扫描仪一样在档案上面移动。
“找到了!”宫渡兴奋地叫出声来。
谷春雨目光跳了几下,放下手里那本,扭过头来,果然看到宫渡手指着的名字:屈颖。
宫渡马上俯下身去,如获至宝地查阅起来。
宫渡查清了那个叫屈颖的孩子入院以及离开孤儿院的时间。
谷春雨静静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一层欣慰。她今天是破了戒。这个档案室是绝不容许外人走进的。从她接任院长职务,这里还从未迈进陌生人的脚步。
这是创办者定下的规矩。也算是立院之本。目的就是防止那些不干净的手,把孤儿院的历史篡改掉。
“让每个孩子都有一个真实的人生,但我们要负责把他们不堪的过去锁在这里,这样才不会影响他们未来的人生。”这是她从香港到内陆前姑姑告诉她的话。
“谢谢您啊,谷院长。”宫渡由衷地说。
谷春雨沉浸了一会,抬起头说:“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老院长,她可能对国内这套太熟悉,所以做事留了一手。”
“老院长是谁?”宫渡好奇地问。
“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单身了一辈子,是我姑姑的闺蜜,两年前去世了。”
“哦——”宫渡长长地叹了一声。
“接下来你打算咋办?”重新回到院长室时,谷春雨问。
“不知道。”宫渡如实说。
他的确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但他知道,他不会停下的。
谷春雨非常理解地看住宫渡,默了半天说:“是罪恶,就必须将它铲除。这个世界得有一把扫帚,宫警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我有信心。”宫渡说。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谷春雨在宫渡面前已经随便了许多。对这个年轻人,谷春雨有一种莫名的喜欢。
“要查的资料已经查到,跟我讲讲你的老师吧?”谷春雨忽然说。
“您是说谭教授?”
“对呀,还能有谁?”谷春雨笑笑。
她的笑有一层感染力。宫渡想起了小二楼下面那片盛开着的米兰。
宫渡低下头,有点对不住谁地说:“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他能关注我目前干什么,真让我感动。其实我对他真是了解甚少,上学时只是爱听他的课,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可他不这么认为,他对你评价高着呢,说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真的?”宫渡有种意外的惊喜。
谷春雨再次笑了笑,点了下头。
“当然,他说你有毒。他在电话里不只一次地告诉我,你是一个有毒的年轻人,只是毒性还不够强。”
“毒?”宫渡又想起教授说过的那些话来。
“老家伙毒了一辈子,现在仍然毒性十足。对了,告诉我,他还是那么风流?”
宫渡被这话问的,突然有点哑巴。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个劲地看住谷春雨。他感觉此刻的谷春雨,脸上仍然燃烧着一股爱情,再想想教授的幽默风趣,还有那股倔劲,以及老男人的率真和顽皮,就知道谷春雨这辈子是掉进一个坑里了。
这样也好,人总是要掉进某个坑里的。
“在我眼里,他从来不是一个风流的人。”宫渡想了半天,终于说。
“不是才怪。”谷春雨俏皮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