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那俩来就属于国际诈骗了。第五名忙把铁马堵住。“人家是高高兴兴来的,即便不给咱拍了,让人家高高兴兴地走不成嘛。我们伍家沟可能往后一辈子跟他们都扯不上关系;你呢,各种场合上不得跟人家碰面?”
孙婷赞许地看着第五名,就欣赏他这冷静周全的样子。按按指关节,让第五名想咋跟导演沟通就去咋沟通,铁马这儿有她看守。
“你也是同案犯!”铁马不答应了。认为孙婷五十步笑百步,当初编剧本骗导演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
“可我没当面给人下不来台呀。”孙婷自觉比铁马更通人情世故。
这俩半斤八两。第五名已经绝望了。但再大的矛盾,自己身为地主不能失了礼数,也不能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就算了。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就这么定了!想定后独自朝后院而去。
导演已经打包好行李了,兴许是想到再不用伺候铁公子的缘故,看到第五名进来,竟然脸上又有了笑意,请第五名派车引个路。
第五名好话又说了一番,见无法打消导演念头,只能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开摩托了,先把您送到董家寨那边。穷乡僻壤的,吃不好睡不好,这两天委屈您了。一点礼物,不成敬意。”说完,第五名招招手,打门外喊进俩壮硕的男乡亲。
什么意思?看着俩壮男过来,导演突然有点害怕。影视圈不是没有过类似传说,当年香江天王刘某就被人拿枪指着头拍过片子。这深山老林里,人家地头蛇扣下整个摄制组强迫自己拍个广告,自己又能如何?大不了就从了。关键是自己的爱好和铁公子不一样,消受不了第五名这礼物!
“拆仔细,别碰坏。”第五名叮嘱完,俩壮男就开始卸那古董床。第五名则掏出一条三打头的软中华给导演塞包里。“您能来一次不容易。我们这儿也没啥好东西,这床您别嫌弃,就拿上。”又打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家里还有些老物件,喜欢啥直说,总不好让您白来一趟。”
名贵古董床说给就给?虽然不缺这个钱,但毕竟是刚见了几面的关系,礼物就相对过重。导演一时有些懵。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跟着第五名到了杂物间门口。钥匙一拧,推开杂物间的门,导演震惊了。各式各样的老桌椅、老床榻、老案、老柜……工艺不用说,常年拍年代剧,一眼就瞧出水平之高端、年代之久远。
原以为这宅院和那些摆设,就是这小子厚重家底了。原来人家更贵重的都杂物间隔着呢。心疼地看着那些任凭落灰的老家具,导演告诉第五名,“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
“跟钱没关系。这次的事情,我特别承您情。省城舒舒服服日子不过,跑我们这穷山沟里给拍片子,我心里头过意不去。”第五名看着导演。随手拉了两把古董椅子,请导演坐下慢慢欣赏、挑选,“我呢,就是咱这穷山村里考出去的大学生;您也知道,这年头创业也不容易,到哪儿都给人磕头下跪的。要不是孙董和铁公子,别说住这房子,我连土坯房都住不起。所以从这点上,我特别感激他们。也想请您别怪铁公子,您认识他的时间比我长,也知道他那人心地挺好。”
“除了脾气?”导演没想到第五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给铁马洗地。不管铁马是个什么人,得承认第五名这小子真仗义。
“其实,铁公子和孙董跟您说的那故事,除了我村暂时还没致富外,其他几乎都是真的。”第五名挑挑拣拣,说了自己从大学毕业找工作到被迫回乡,再到拖欠巨款走上饲养锦鲤的道路。见导演半信半疑,便不好意思地笑笑,“没骗您。您都要走了,骗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