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月牙在，钱珍珍讲话有了顾忌，也就没有再跟郝鑫说别的。

她安静地回到次卧，拿了套男版的格子睡衣，去浴室里换上，也跟着上了床，挤在郝鑫和月牙中间。

小家伙在三岁的时候就爸爸妈妈分开睡，头一次完整地跟爸爸妈妈躺在一起，一双大眼总是扑闪着看他们，不愿意闭上。

钱珍珍试了几次，都无法让小家伙乖乖睡觉，她有点躁。

好在，在她要发飙的时候，月牙的睡意也涌了上来，打个哈欠，把脸埋在她胸膛，奶声道：爸爸，月牙觉得好幸福，你们一直都不要分开好不好？也不要吵架，月牙害怕。

钱珍珍拍着月牙的手顿在半空，心下微微一颤，探寻似地看向郝鑫。

她不知道郝鑫有没有听到这句话，但她听到这句话后，触动很大。

郝鑫呼吸绵长，没有动静。

钱珍珍深眸暗暗，搂紧怀中的孩子，像是许诺般轻声道：月牙，我们都不会分开的。我们也不吵了。

嗯。月牙嗯了一声，迷迷糊糊也睡去，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

见郝鑫和月牙都睡着了，钱珍珍心下微叹，也跟着父女二人沉入梦乡。

天微亮，钱珍珍醒来。看了一下表，距离六点半还有十几分钟。她将规定时间七点就要洗漱出门的小家伙抱到了次卧。

从月牙的衣橱里，拿了今天白天要穿的小制服递给月牙。

月牙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接过粑粑给的衣服，就往头上套。制服的上衣袖套卡住了头顶。

粑粑，是我胖了么？我穿不下！月牙伸出小胖手拽着衣服的下摆，用上了大力气。可是卡住的地方依旧撑不开，她有些难受。

别动，爸爸来帮你。

钱珍珍在洗漱台放下剃须刀，顾不得下巴上还没刮干净的泡沫，从卫生间快步出来。

月牙蒙着头呆坐在床沿，小手还在无措拉着自己的制服，害怕地叫嚷道：爸爸，好黑哦。

好的别动。钱珍珍半是好笑，半是心疼地上前把小家伙袖口的纽扣解开，又帮她把衣服按照正确的方式给她扣好，抚平幼儿园蓝白小制服上的褶痕。

终于穿好了，月牙大大地呼了一口气，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还以为，今天月牙要被衣服欺负了，不能上幼儿园呢。

被衣服欺负？那是因为你的大眼睛没看清楚你的衣服套头的位置在哪里。钱珍珍真是无奈极了，勾了勾小家伙的鼻子，催促道：牙膏和牙刷都已经给你备好了，你过去刷牙洗脸。我看下今天护士小姐姐给我们准备什么好吃的早餐。

爸爸，要叫醒妈妈一起么？月牙跳下床，有点期待地看向主卧。

不了，他再睡会儿，你要上学，爸爸要上班，我们时间很赶，你要加把劲。钱珍珍摁着小家伙的肩膀，把小家伙往卫生间赶。

她已经在洗漱台前给月牙放上了一张儿童凳子，让月牙漱口刷牙的时候能朝放水池里吐水。

在她的帮助下，小家伙很快从一个迷迷糊糊，嘴角还沾着干涸口水印记的脏娃娃，变成了清水灵光的小仙女。

钱珍珍在月牙脑门上亲了一口，领着她拎着书包，一起出门。

当时为了不影响郝鑫的孕期休息，她特意跟医院打过招呼，让她和月牙的早餐和郝鑫的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