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山中的空气那么清澈透明,微风轻轻吹过,带起片片落花,无忧顺着山路跑在最前,转身远远望着山路上缓步而行的两道身形,那是他的娘亲和他的爹爹,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娘亲,好幸福!
修聿唇勾着微微的笑意,牵着她的手,手指微微摩挲着她已经渐渐柔软的手,喃喃赞叹:“你的手,现在越来越像女人的手了。”
烟落闻言侧头拧眉瞪她,哼道:“你说什么?”
修聿眉梢微扬,道:“刚回来的时候,瞧瞧你那手,肿得跟猪蹄没什么两样,怎么会像个女人的手?”某人完全没有身为女子的自觉,人家哪个女子不是对自己多加爱护,她倒好全然不顾。
烟落恼怒,一把抽回手,修聿笑着握紧,瞧着她小女儿的任性之态不由心情大好:“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她扭头望向一边,懒得甩他。
修聿低低一笑,拉着她的手一紧,笑意如风:“放心,猪蹄也好,还是我的。”他认定的只是她,无关她美与丑,无关她过去未来,只是她而已。
烟落顿时恼火,抬腿就踹,修聿笑着闪身避过,一把将她抱起,大叫着追着前面的无忧跑,欢快的笑声洒落在林间,比这夕阳的美还要醉人几分。
到了山下,暮色已经降临,回到客栈无忧用了晚膳,便累得早早睡去,烟落在内室看到他睡下,这才起身将他的衣服收起,挂在边上的屏风处,出了内室便见修聿一人坐在外面,看到她出来,拿起杯子替她倒了杯茶,低声问:“无忧睡了吗?”
“嗯,可能是今天爬山累了。”她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修聿闻言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就好,咱们走吧!”
“走?”她不解的皱眉,这时候还能去哪里?
修聿起身帮她取了外袍和披风直往身上套,含笑言道:“莲云山上的桥咱们也没好好走呢,还有祈愿的丝带,你也没往桥上挂,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空手回去,现在无忧睡了,有祁连在客栈照应着,咱们上山去。”
“那个不过是人家赚钱的假话罢了,你还真信?”烟落瞪了眼他,说道。
修聿才懒得甩她的话,取出今天从庙里带出来祈愿的丝带,拉着她到书桌边按在椅子上坐下:“快写!”
“写什么?”她微一拧眉。
修聿已经急切地将笔醮了墨塞到她手中:“当然是心愿啊!”
她握着笔,却半晌也未下笔写下去,曾经她也是那样虔诚的许愿,可是似乎她一生的心愿总是无法实现,越是她希望的总会破灭,越是她不希望的总会来到。
烟落抿着唇,终是下不了笔,修聿站在她身后见她半晌也未落笔,倾身探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烟落惊得顿时一怔,侧过头去望他。
修聿瞪她一眼,道:“看我做什么?还不写。”
温暖的手握着她的手在锦帛上一笔一划写下心中的祈愿:愿得一心人,此生不相离。
她只觉心中涌出无尽的酸涩,又混杂着无尽的喜悦,修聿扬唇一笑道:“心愿挂在那里只是愿望,会不会实现,是要看祈愿者的心。”
他松开她的手,放笔取了搁好,拿着写好字的锦帛对着烛光处一瞧,傻傻地一笑,转身拉着她起身道:“走吧,应该还能赶到天亮前回来。”
烟落无奈失笑,跟着他起身,这男人聪明的时候没人比得过,犯傻的时候更没人比得过,都这么大的人了,有时候偏偏跟个孩子似的任性较劲。
夜风寒,她裹着皮裘走在旁边,修聿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沿着山路快步走着,走了一会前面只是一片树林,再无路可走,他一时有些困窘,方才走得急也没注意便沿着走了。
烟落站在边上幸灾乐祸的笑,堂堂的大夏皇帝在山里迷了路,还真是好笑!
“你在笑什么?”修聿侧头瞪她哼道。
她憋着笑意,摇了摇头:“我没有笑。”转头朝望了望,道“好像要走那边。”
修聿懒得与她争辩又折回去走了一段,按她所说的路走,很快便到了桥边,山谷中的风席卷而来,很是冷冽。
修聿带着她站到桥头,道:“说要诚心许过愿,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