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只有你而已!(1 / 2)

燕初云怔怔站在门外,端着铜盆的手紧紧捏着盆沿泛着微微的清白之色,透过门缝她清晰地看到屋内的画面,那样沉静而美好,只是为何心里还是那样难过。

他静静地守在她的床边,即使只是看着她沉睡的容颜都会笑得那样温柔,他自顾自地对着沉睡的女子喃喃自语,字字温柔,句句情深,眉眼间说不尽的疼惜与柔情。

明明知道是该放下的,明明知道是不属于自己的,只是她也希望有这样一份温暖也属于她,能够支撑着她走过这片痛苦而艰难的岁月,父皇逝世,母妃重病,她仿佛转瞬之间便失了所有的荣辉与宠爱。

来到漠北,她努力让自己学会成长,学会自己曾经从未想象的东西,可是谁又知道她常常在夜里咬着被子,哭都不敢哭出声来。

一滴清泪滑落,滴落在盆中,溅起清冷而细碎的波澜。

烟落不经意瞥见门外一道暗影,起身开门:“初云?”

燕初云惊惶之下手中的铜盆,咣地一声掉在地上,溅了一身的水,她慌忙弯腰去捡地上的铜盆:“皇姐,你醒了,我重新再端盆水来。”

烟落一把按住她的手:“你衣服都湿了,先换衣服吧。”

修聿快步走来,取过她手中的盆,朝烟落道:“你带她进去换衣服,我去取水。”

烟落望着燕初云红红的眼眶,抬手擦了擦脸上湿润的痕迹:“初云,你瘦了。”她也知道难为她经历这么多事,如今还要照顾病重的母亲,可是没有历经苦难的人,是不会真正成长的,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皇姐!”燕初云突地下扑抱着她的肩膀放声大哭声来,数年来的委屈和难过齐齐涌上心头,二哥对她不管不顾,母亲病重她更不能哭,父皇不在了,所有的皇兄们也都不再理她了。

烟落愣愣地站在那里,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初云,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了,这些日子又要学习那么多东西,又要照顾太妃,很累很艰难,可是你真的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你的亲人,知道吗?”

不要再像曾经的她一样,一直受着家人的保护,却从来不会为他们设想,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含冤而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她再也不要那样活着,再也不要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受伤害。

燕初云搂着她哭得伤心之极,似是在发泄着心底压抑良久的委屈和痛楚,多少时候她宁愿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只要梦醒来,父皇还在,母后还好好的,皇兄们都还如以前一般和睦共处着。

然而她一次次睁开眼,现实依旧在继续,她不是害怕失去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只是害怕他们所有人都一个个地离去,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活着。

烟落默然不语,只是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当初的她,又有谁来伸出手拉她一把呢,她的丈夫将她和孩子弃之不顾,她信任的姐妹一心置她于死地,重生而来,却成了仇人的女儿在府中受尽欺凌,那时候,她再没有哭过,没有人会同情她的眼泪,她只有忍耐,一直忍耐,她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她要离开相国府,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总有一天,她会让仇人付出血的代价。

过了许久,燕初云终于止住了哭泣:“对不起,皇姐,我……”

烟落淡然一笑,擦了擦哭花的脸,道:“快去把衣服换了吧!”

燕初云抽泣着点了点头,她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举步朝外走,燕初云突地唤道:“皇姐!”

“什么事?”她转头望向燕初云问道。

燕初云抿唇沉吟片刻道:“皇姐留下用早饭吧!”

烟落微一愣,扬唇一笑,点了点头:“好。”

出门便瞧见立在外面的修聿,想来他是故意没进去,瞥了她一眼:“看看你惹的风流债,惹得现在初云还……”

修聿顿时面色一沉,哼道:“你还说,我都说了那是误会。”

烟落瞧着她窘迫的样子抿唇失笑,转身便仪贵太妃的房间去,修聿一把拉住她,打量着她衣服上的水印皱了皱眉:“衣服怎么潮的?”

“哦,刚才初云抱着我哭,把我衣服也刑湿了点。”她淡然一笑说道,理了理衣袖道“一会风吹吹就干了。”

修聿沉着脸瞪她,将自己外袍脱了递过去:“把外面湿衣服脱了晾着。”明明自己怕寒,还要待在漠北这样的地方,平日也不注意着点,真以为自己是铁打得不成?

她知道拗不过他,便脱了外衫,披上他的袍子,宽大的袍子更显得她身形瘦削。修聿瞧着面前穿着不伦不类的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扫数日来的疲倦之色。

她拧着眉,将袍子一脱扔给他:“还你。”

说罢,大步朝着仪贵太妃所在屋子而去,曾经在北燕皇宫那光人的贵妃,经历一系列打击和病痛折磨,已经生出华发,变得苍老了,她多数时候是神智不清的,依旧做着北燕皇宫中那华丽的梦,却不知北燕已然亡国。

替她诊了脉,确认无碍,方才悄然起身出门,修聿已经拿着风干的袍子站在门口处,笑着递给她:“要回朔州城吗?”

她接过外袍套上身,淡然一笑道:“刚答应了初云留在这里吃饭,吃完再走吧!”

修聿俊眉顿时一扬,恨恨地瞪她:“你啊,对谁都心软,就对我冷心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