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帝赐进了慕容的房间,鼓捣了好久才推开房门探出脑袋来。
我又紧张又期冀地赶紧凑了过去,“怎样?”
他叹气,“我无能为力,你直接准备后事吧。”
我张了张嘴,合上,再张了张,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又准确地骂,“滚你大爷的,庸医。”
字字清晰地骂完这句话,我拔腿就要往慕容的房间里面走,恰在此时,郢从房间后的屏风里转了过来,一脸恭敬与感激地看向谢帝赐,“小的这就去把您说的那几样东西备齐了,殿下。”
我的眼皮跳了几跳,下意识地朝身边的谢帝赐看了过去,果不其然,那厮正噙着骗你很爽的表情睨着我。
我在心底对自己说:我忍。于是我扯了扯嘴角,朝着他笑,“我骂错您大爷了,对不起殿下。”
“不妨事,”谢帝赐笑得比我还得意,他抬起手往屋里指了指,认认真真地说,“我大爷是他爹,随你怎么骂。”
我……靠……
那整整一天,谢帝赐都留在了慕容的隽王府里。
我先前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口,等到后来实在是两条腿酸软得站不住了,丫鬟要带我去厢房休息,我抵死不去,她只好端来了舒服些的凳子,让我坐在上面。
坐在凳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一盆盆清水端进了房间里,再眼睁睁地看着一盆盆污血从房里端了出来。我触目惊心地看着,正心想着慕容失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有事儿的时候,郢从房间里推开门探出了脑袋来。
我腾地从凳子上蹿了起来,几乎是目光如炬地霍然朝他看了过去。他也看着我,冷峻的面容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小姐若是累了,不如先去厢房休息,若是王爷醒过来反倒您倒了下去,他会心疼的……”
我摇摇手截断他的关心,“我没事,”只此一句,然后抓紧时间问,“慕容怎么样了?”
郢回答得很谨慎,“太子殿下还在施针。”
“还没醒?”
“太子殿下说是醒了会更难受,所以特特又点了他的昏睡穴。”
我点了点头,心底却是有些没道理地泛起了一阵子难以压制的愠怒,妈的谢帝赐,你确定自己会医治巫蛊不?别他妈是借机瞎折腾慕容!
郢朝我点一点头,眼看着就要关了房门进去了,我哎哎喊他,脑子里霍然闪过了一个问题,“远叔呢?我回来就没见他了。”
郢回答,“相爷知道了王爷病倒的事,把远叔唤走了,该是有事情要指派他去做。”
我一愣,“我爹也过来了?”
“没有,”郢回答得十分干脆利落,三两句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这两日朝堂上在议论和陈国议和的事情,相爷根本脱不开身。该是太医院向陛下汇报王爷病情时听到了,所以把远叔唤走了。”
我沉思了一会儿,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嘴巴却是喃喃地出声问,“陈国……要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