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叔尚未来得及开口,屏风后转过一抹黑衣,却是郢。
他严肃而又坚定地对我说,“王爷昏迷着,身子全是冷的,他此刻最不想让看见他状况的人就是小姐了,您还是不要进去了。”
我张了张嘴巴,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求救的目光向远叔望了过去,谁料远叔却是一脸凝重的表情看着我,他很是严肃地摇了摇头,代表他也认可了郢的想法。
我坚持,近乎哀求地说,“我只看看他,不,不会吵到他的……”
郢显然比我更加执拗,“小姐,王爷的心思……相信您比我更明白的。”
我的嘴巴不死心地又张了张,可还是无话可说了。
在隽王府里呆着,却见不到慕容,这样无异于一种残酷的惩罚。我忽然想到昨天在大雨里他问我不肯嫁给他是不是因为谢楼兰时我那抹残忍的冷笑以及我不肯坦白所以故意说的那些含糊不清容易让他误会的话,莫名就觉得也许是老天看我这些年欺负慕容欺负得惨了,所以让他生一次大一些的病,吓吓我,教训教训我,让我以后要对他好一些,不要像以前那样那么恣意妄为地欺负他……
我在隽王府呆了多久,身子就抖了多久,最后是远叔实在看不下去了,硬是派了两个隽王府的侍卫把我强送回了宰相府里去。
进了宰相府,我的神智总算回到了自己的脑子里,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往临安的影月阁扑。
刚进了影月阁的院子,我扬着声音冷冰冰地喊了一声,“君临安!”
没人理。
我站定不再往前走了,就站在刚刚转过影壁的地方,一张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宛若柱子似的一动都不再动。
没多久,终于有人出来了,却是影月阁里身份很是特殊的一位——杜娘。
我面无表情地往她浓妆艳抹的那张脸上看了一眼,嘴唇动了一动,连和她客套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君临安呢?让他出来见我。”
杜娘一直对着我都没什么好脸色,今天听我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临安,更是毫不犹豫地甩脸子给我看了,“少爷昨晚守了您一夜,这会儿刚刚睡下,小姐是有事吗?不是太要紧的话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她那句不是“太要紧的话”,和那副欠揍的语气实在是一下子就把我给激怒了,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有心生过揍杜娘的想法的,可是顾及到临安的颜面我一直活生生地忍着,但是今天我不想忍了。
好歹练过几年武,对付眼前这个惹人恶心的老女人实在是绰绰有余了,我一句话都没有说,身形如电地掠到她的身边,干脆利落地就扬起了手。
我出手的时候很快,她根本就躲不了,“啪”的一声脆响之后生生地受了我一巴掌,半边脸瞬间就肿起来了。
许是因为完全没料到我会出手的关系,杜娘的脸色惊诧极了,等到下一秒她的眼神转为痛恨时,我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了一声,“叫你一声杜娘是我给你脸,别弄混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