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楼兰如期大婚。
少年将军,郡王世子,又是当今圣上倍加重视的皇室子嗣,再加上娶的可是当今太傅的千金,那位千金又有着清源城第一美女的声名,所以无论从哪一个身份而言,谢楼兰的婚事都几乎可以和前日隽王爷的大婚相比拟。
谢家本家子侄成亲,晟元帝自然会亲自到场,不仅如此,就连太子殿下谢帝赐还有慕容都不得不与皇上相携出席。
观礼的时候,慕容转脸看向我的脸,似笑非笑地,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那双漂亮极了的眼睛里却像是裹着含义隽永的千言万语。
我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瞅着晟元帝的心神全部凝注在那对新人身上,得了机会赶紧朝慕容吐了吐舌头,以鬼脸报复他根本不加掩饰的小心眼。
却不想,这样的动作竟被好事之人谢帝赐一概落入眼底。
我们俊美的、伟大的、正闲得发慌的太子殿下几乎是立刻朝我发出了“君沉谙你很无聊吗?我也很无聊啊啊啊”的信号,看着他一副终于找到知音的模样,我在心底暗暗囧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按照规矩一步步行礼的新人,再看了看正位上威严而坐的晟元帝,以眼神警告谢帝赐收敛点儿,然后就赶紧耷拉了眼皮。
——开玩笑,谢帝赐那家伙不靠谱得很,他自己嫌无聊的时候还能碍于皇上的威严老实坐着,倘若知道了我也和他一样如坐针毡的话,怕不是要拿我做幌子朝晟元帝出言恳请中途离席?
我又不缺心眼儿,当然不要和他绑到一块儿去。
再说了,我如坐针毡那是因为我曾经很是喜欢过谢楼兰,就算我今时今日再清楚明了自己爱的是慕容喜欢的也是慕容,可归根结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曾经喜欢过乃至从小到大第一个喜欢过的人同别的女人成亲,怎么也算不上是一件通体舒泰的事。
又熬了许久,总算礼成了,接下来的程序就是各自入酒席。
观礼的时候慕容尚且可以把自己的王妃带在身边,可是等到酒席上我们就只能男眷女眷分开来坐了。我本来就在这里呆得不舒服,恰好借了皇家女眷都不是怎么相熟的由头提出要先回府休息。
慕容抬起修长手指轻轻刮了刮我的鼻子,“和皇家女眷不熟?前日在宫里,我看那朝阳郡主不是和你聊得很投机?”
我瘪瘪嘴巴,“你们谢家的郡主可不只那一位,另有一个可是一看见我就恨得牙痒痒呢。”
慕容长睫一动,温柔款款地注视着我,“你是说清雅?”
我没开口回答是或不是,只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