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穆斯年是认为花未眠想听的,所以才会一遍遍地问,希望她说出心里话。
但是花未眠的回答却是——“我不想听。”
穆斯年愣怔了一下,似是不解。
花未眠则是低下头去吃饭,很认真的样子。
对面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即便是不抬头,她也知道。
可是……
穆斯年,我怎么会不想听呢?我多想知道你和她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我多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她!我更加想知道——那个笑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
可是,我不敢。
至少,在这个地方我不敢。
如果你和她的过去那样精彩,精彩到让我嫉妒;如果你是爱向随云的,爱到让我无地自容;如果笑笑真的是你的女儿,如果……
如果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么我真怕我听了之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丢脸丢尽。
所以,我不想听。
——
两人吃完之后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房间,花未眠坐着看了会儿电视,穆斯年不知道在电脑前忙些什么。
然后,她起身,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
等她洗完出来,穆斯年已经合上了电脑,坐在那里等她。
是的,等她。
从军长大人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他绝对是在等自己。
花未眠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他了,收拾好自己就去床上准备睡觉。
穆斯年也跟着过来了,看她钻进被子里,他就在床边坐了下来,“眠眠……”
“嗯。”
“你能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他从小到大都是强势的人,都习惯掌控一切,包括人心。
对于穆斯年来说,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被他掌控的。
另外一种,则是被他消灭的。
掌控不了,就消灭掉。
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花未眠是前者,偶尔被她气得不行,比如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又觉得她是后者。
可是自从到了迪拜,见识了她和向随云面对面的战斗力之后,穆斯年不安地发现,花未眠不再自己认为的那个世界里。
她不会让他掌控,而他也无法下手去消灭这个自己掌控不了的女人。
这就是——爱情里的无奈。
花未眠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声音很轻,飘渺得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绕月而来,倾天而下,散落在穆斯年的耳边,
“我想知道你们的过去,我又害怕知道你们的过去,我之所以会那么对向随云,是因为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你和她之间没什么,那个小女孩不是你的孩子,你们的过去很纯粹,并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越说越轻,最后几乎听不见。
穆斯年看着她,眼中慢慢地就又了自责,深深的自责。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娶我,就算是为了利益,那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利益,在这个世上,我还能给别人带去利益,我从来不知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存在的时候别人不会觉得你多余,当你不见了,别人也不会急的疯掉。
“也许我该庆幸自己还有价值,但是我还是贪婪地希望,你不要对我那么残忍,穆斯年,如果那个孩子是你的,就什么都不要说。”
我也只是个人,我也会受伤,我并非刀枪不入。
穆斯年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连带被子,紧紧地拥住。
“听着,笑笑不是我的孩子,我以我的命保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他在她耳边,重重地说道。
花未眠的后背明显地僵住了一下,然后她的身体又恢复到柔软的状态。
穆斯年感觉到,她刚刚只是放在自己腰侧的双手,往后移了一点,呈现一个拥抱自己的姿态!
这样的发现让他欣喜若狂,可是他现在必须保持镇定。
谁知道,他在努力保持镇定的时候,花未眠已经不能镇定了——
“好吧!既然你用你的命保证那个小女孩不是你的女儿,那我就相信你一次!快告诉我你们的过去吧!包括那个小女孩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一口说说完这些话,并且语速非常快。
穆斯年怔怔地看着她,明明前一秒还那么地悲伤,为什么这一秒这么地兴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
“快点说啊!”花未眠见他不说话,都催促了。
于是,军长大人就开说了——
他和向随云的认识源于一次意外。
那是他参军之后第一次放假回家,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回到这座城市,所以就想驾车出去晃晃。
就是在那一天,他和向随云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