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已经数不清打了多少个电话,手机都没电了,她想联系的那个人,却还是没有开机。
倒是丁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现在怎么样?
花未眠想,现在一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的事了。
除了,穆斯年。
你现在在哪里呢?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你有没有想到我?你有没有担心我?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想你在身边?
“眠眠,我在。”
花未眠想,古少成一定学过心理学,否则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很想很想一个人在身边陪着自己呢?否则他怎么会用这么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就好像、好像——穆斯年的眼神一样。
——
丁桑是在晚上的时候上山来的,还有陆向南也一起来了,两人没多问什么,就问她现在好不好?
花未眠想说自己很好,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去。
她没法说自己好,她的表情,他们听说的一切,都证明了她现在不好,非常不好。
“眠眠——”丁桑心疼不已,虽然平时自己也会挤兑这个闺蜜,可是所谓闺蜜是这样的——
我可以骂你,但是别人不行;我可以嫌弃你,但是别人不行;如果有人敢欺负我的闺蜜,我一定和她誓不罢休!
“没事的,不要担心。”
“桑桑……”花未眠难过得不行,“真的不是我在造谣,我知道这件事如果传开对他的名誉不好,我很小心地去咨询,我只是、只是……”
她哽咽到说不下去,眼眶一片红肿。
丁桑也跟着难过起来,“我知道,我们眠眠那么善良,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的!”
花未眠趴在自己的闺蜜怀里,狠狠地哭了一场。
穆斯年才走没几天,自己这里就一团乱,还怎么都联系不上他,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心底,浮现了一股很强烈的预感。
——
第二天,报纸头版头条报道了一则新闻。
但,并不是关于穆斯年是否不育这件事,而是报道郊外一栋房子失火,里面一对母女,被活活烧死!
花未眠在第一眼看到这则报道的时候就想到了向随云和笑笑,因为那个地方就是那天晚上穆斯年带她去过的。
“古少成,快和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不要问,去了再说!”
“好。”古少成看她急的不得了,就真的没有再问了,开车按照她指的路,到了现场。
那里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他们找路人问了一下,说是警方初步认定是有人故意纵火,他杀。
花未眠心里‘咯噔’一下,凉了一大片。
“眠眠,你怎么了?”古少成看她脸色也白了几分,不由得有些担心。
花未眠摇摇头,“我想看一下那两具尸体,你有没有办法?”
古少成盯着她看了几秒,点头,“有,你跟我来。”
尸体已经在警局了,他们到了之后,古少成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出来接他们,客客气气的。
然后,临着他们到了尸体存放的地方。
在门口,那人提醒:“古少爷,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非常吓人,能不看,你们还是不看吧!”
“失火的原因是什么?”
“火是从厨房烧上去的,有人做了手脚,故意弄成是她们自己不小心才着火的。”
“是故意纵火?”
“是的。”
“那——”古少成忽然停顿了一下,看了花未眠一眼,继续问道:“是活活烧死的吗?”
带他们来的那人无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同情。
世上有千千万万种死法,被活活烧死只是其中一种,但那痛楚,是你无法想象的。
太惨烈。
是的,惨烈,花未眠甚至觉得,残忍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活活被杀死的那种痛。
她的脚下一软,差点就站不住。
她无法想象,一个看不见的母亲,和一个还那么小的孩子,在漆黑的夜晚,被无情的大火,吞噬、焚尽。
她想,向随云当时一定是护着笑笑的,因为他们现在看到的尸体,母亲还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以那样一种全身心守护的姿势。
也许当初恨起来的时候,也想过要她去死。
可,不是这样的,不是……